芷江泽一副洞悉一切的目光扫到她后面的门,“里面是谁?看见我怎么这么紧张?”
“关你什么事?”关惜一把推开他就往前走。
芷江泽这段时间都在关惜屁股后面,像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说他是来道歉的,关惜都接受他的道歉了,他又说关惜口不对心,所以一直跟着她。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骚扰!
她还不敢做什么,免得又扯些有的没的事情,一个臭屎盆子又扣在她的头上。
关惜去更衣室取自己的衣服,再出来,芷江泽还在门口,像一个赶不走的苍蝇一样烦人。
关惜白他一眼,大步掠过他走了
芷江泽又在后面追,“关惜,你等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已经到包厢门口了,关惜推开一点包厢门,里面的桑清落还乖乖地躺着,也没什么不雅的姿势。
芷江泽看似不好奇,其实一双眼睛就差透过她把里面的情况看个清清楚楚了。
关惜退开半步,示意他看,“我现在要进去给她换衣服,你也要看吗?”
看到沙发上喝的酩酊大醉的桑清落,芷江泽轻微皱了一下的眉头稍显差异,心想,她怎么一个在这里喝醉了?
“你真要看?”关惜不耐烦的目光逐渐生起几分鄙夷,畜生两个字刚从脑海里蹦出来。
芷江泽才退开,“关惜,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
“咚!”
关惜直接进去了,还用力地把门关了。
……芷江泽要不是及时退开,就要被门撞到了。
等换完衣服,桑清落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坐起来,“关惜,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关惜跟着她站起身。
桑清落摇摇头,目光清楚,就好像刚才喝醉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的工作要紧,我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看她的样子,关惜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她的,“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桑清落走了,手里还拎着一瓶刚刚开封的酒,路过门口的芷江泽,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走。
芷江泽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给段白川说一声,转念一想,她能自己跑到酒吧喝酒,估计两人又是出什么矛盾了。
算了,不该他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
等他回神时,不知道关惜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就听关惜说,“有钱人的烦恼是我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现在有一个让你成为有钱的人机会,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芷江泽一本正经地接话,关惜只看到他眼里的不怀好意,她无声用口型说了一句:“无耻!”
“诶!”芷江泽指着她走出去了的后背:“关惜你又骂我。”
桑清落没回段家,她去了母亲的墓前,半醉半醒的状态靠在墓碑上。
她甚至都想象不到在母亲膝下承欢的感觉。
来时的委屈早就被眼泪洗净,此刻她的笑容倒是很温和。
墓前再没有一株花草,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寄托思念的东西了。
老天爷是最懂人心的,暗下来的天空乌云密布,逐渐下起了雨。
桑清落缓缓站起身,她不能让母亲担心,不舍地告别后,不急不缓的脚步离开了墓地。
她不想回段家,淋着雨,漫无目的在马路上走着。
其实她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身后就一直有个人默默地跟着守护她。
明江跟了她一路,但是不敢靠近,他不知道段白川的人会不会在,他不能给桑清落添麻烦。
看她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她心里装了多少的委屈。
他现在就是想给她送一件衣服也不做不到。
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路,桑清落只是看了一眼,继续走着。
汽车引擎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雨中响起,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旁边。
桑清落看都没看,继续往前走,下一刻,手腕和腰上同时一只手桎梏而来。
雨水也阻止不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腔,桑清落被塞进了车里。
段白川伸手就要去解开她的扣子,想帮她换了湿掉的衣服。
桑清落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桑清落压着身子把自己尽量缩到角落里,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无声哭泣,眼泪在宣泄着她无尽的委屈。
“桑清落。”段白川捏紧了拳头,想到查到的事情,蓄势待发的怒火最终压制了下去。
“桑清落。”段白川沉默了几秒,“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不是你做的,我…”
“段总是在跟我道歉吗?”桑清落抬头苦笑,“我哪里配?”
“桑清落!”段白川生气,咬着牙,眼底的怒火肆掠。
桑清落不看他,摸到把手,就要推开门下车。
手腕被猛的一拉,桑清落重新跌回来,段白川高大的身影随即压下来。
桑清落还没来得及反应,唇瓣被一抹冰凉噙住。
段白川像是惩罚般的掠夺她的呼吸,无视她的挣扎。
桑清落似乎是妥协了,逐渐平静了下来,段白川的吻也随之平静,移动到她的眼尾,吻去她苦涩的泪珠。
移到耳畔时,他故意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沙哑着嗓子,“对不起。”
这三个字,好像一抹暖阳化开了桑清落心里的冰霜,没想到段白川竟然给她道歉了。
段白川的眼眶也有些发红,桑清落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脸,还是不看他。
段白川的手再次落在她的领口,这次却没动,柔声询问:“先把衣服换了可以吗?”
桑清落抿了抿被他吻得有些微微泛肿的唇瓣,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就不劳烦段总了。”
段白川把手提袋递给她,就转身下了车。
桑清落叹了口气,指尖抚过唇瓣,上面还残留着段白川霸道的气息。
回到段家,桑清落刚下车,一只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段白川站在她的身侧,牵着她一起进去。
客厅里那个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人,看到走进来的两人,手牵着手,郎才女貌,根本就不是江思思口中所说的什么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