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段白川调笑的语气问她：“有点事出去一趟，这就舍不得了？”
闹了个红脸，桑清落缓缓松开手：“那你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精神病院里。
段白川推门进去，看到坐在床边抱着自己母亲照片的段夏之，他并不意外，反而很淡定。
倒是段夏之心里有点慌了下，收回惆怅的心绪，把照片放了回去，问他：“你来干什么？”
段白川盯着墙上那张自己儿时玩水的照片，他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快要看穿照片看到墙内的日记本。
他眯了眯眼，不像晚辈，倒是一个寻常的陌路人一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段夏之。
“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她生前不得安宁，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不是你该想的东西，趁早放下。”
段夏之被他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白川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白川一把攥住段夏之的衣领，用力到手背的青筋直冒：“你应该庆幸我们之间血脉相连，否则就凭你对我母亲做的事情，足够你死千万次！”
段夏之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他骚扰段母的事情，段白川居然知道了。
段白川甩开他，指着门口：“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以后我也不希望在这里看见你。”
“段白川，你别忘了，我是你叔叔！”
段白川骤然沉下去的眸子满是不悦，开口的声音也如同寒冬腊月：“你敢有悖常伦，我就敢大逆不道！”
“你！”段夏之只感觉后背都在发凉。
段白川这个眼神，多看两眼就叫人胆怯，他相信段白川说得出就做得到，就算他是他叔叔，他也不敢一直挑战他的底线。
段夏之走了，走前他不舍的扫过墙上每一张有段母身影的照片。
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去。
段白川微微发了红的手伸向那张照片，指尖轻轻一动就能取下的照片。
要不是上一次文千雪破坏了房间的东西，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现母亲的日记本。
他把日记本拿在手里，迟迟不敢打开，他害怕想到母亲伤心欲绝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沉默许久，他终于翻开了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目光每走过一个字，就像有人拿刀扎了他的心口一下，很疼，很疼。
这一次的他，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默默地流着眼泪，指尖轻轻地抚过照片里母亲的脸颊。
而这一幕，被迟来的桑清落尽收眼底，明明看见段白川不好过，她心里应该很舒坦才对的，偏偏她就感觉像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
原来他也发现了段母的笔记本，桑清落后背靠在冰凉的墙上，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不论如何，她也不会忘记自己要做的事，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像表面那样闲着。
她决然转身离开医院，打车回去的路上明江打来电话。
“清落，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见面后细谈可以吗？”
询问的时候，明江的语气明显小了很多，他害怕桑清落误会自己是以此威胁她来见自己。
桑清落一下时间，“好，晚上见。”
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残影，脑海里浮现着福段白川独自流泪的画面，桑清落总觉得心里在隐隐泛痛。
越是不想想，脑海里的影子越是清晰。
直到把自己淹没在工作里，脑子里的身影才算彻底消散。
段白川一天都没回来，眼看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推开办公室的门除了贺易就没别人了。
下班前三分钟，关惜发来消息问：下班有空吗，吃个饭庆祝下？
想到晚上还约了明江，桑清落只能先拒绝关惜了。
关惜还觉得有点可惜，因为正好芷江泽今天没来烦她。
晚上酒吧的包厢，明江早就在等桑清落了。
门刚被推开，他已经站起身了，看到走进来的俏影，他更是难掩心里的欣喜，朝她走去，“清落，你来了。”
他伸手牵住了桑清落，桑清落的第一反应没有拒绝，一起走到沙发坐下。
“清落，你好像瘦了。”明江随意打量了她一眼。
“有么？我觉得我最近吃得还不错，先说说你查到的正事吧。”桑清落开门见山，一点不拖拉。
明江先是递一杯酒给她，才把最近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越听，桑清落的眉头拧的越紧。
通过段母的日记，她只知道段夏之喜欢段母，倒是不知道他们早在年少时就纠缠不清。
段夏之和段父都喜欢段母，最后段母选择嫁给段父，从此时开始，段夏之就和段父的关系决裂，段夏之也离开了段家。
是直到段父出车祸前惜才回来，而且出车祸的当天，段夏之和段父一起吃了个饭。
偏偏到最后是段父一个人醉酒驾驶，很难让人不怀疑。
“还有一件事。”明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
“段白川在奋力拼搏的时候，段夏之在背后搅弄风云，我感觉段夏之并不想让段白川好过。”
虽然段白川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人，但明江此刻却是很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桑清落听完明江说的话，她总觉得这场车祸来得蹊跷。
“明江。”她有点严肃，又有点难以启齿：“能不能辛苦你再帮我查一下当年的那场车祸，个中细节越清楚越好。”
“清落你放心，我已经在查了。”
桑清落心里才浅浅地松了一下，想在段白川眼皮子底下搞点动作，很难。
如果没有明江帮忙，她想查到点什么蛛丝马迹，也很难。
她举起酒杯：“明江，谢谢你帮我。”
明江按住她想喝酒的胳膊，纠正她的话：“清落，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去做。”
桑清落略有沉默，略微仰头吸了口气，“明江…”
她才开口，明江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摇头道：“清落，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我不逼你，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