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看这毛驴挺有灵性的,心里有些不忍,不免开口为它求情道:“许是性子跳脱了些,但听之前说的,它还挺聪明,好好**一番,兴许就懂事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郭老板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只道:“小娘子心软我知道,可我郭六子做的就是快买快卖的生意,可没有耐心也没有成本来慢慢教化它,下此决定也是不得已。”
郭喜安便不说话了,说到底她也只是嘴上一句话,后续的支出和亏损却是人家郭老板在担的。
毛驴在老马三人下死手的拖拽下,终于是僵持不住,被拖动着往前面移动,它咴咴的叫声越发凄凉,眼里竟还盈满了泪水。
郭喜安看得一震,动物的眼神多是清澈的,这小毛驴的眼神更是湿漉漉的如同孩童一般,此刻盈满了泪珠慌张又可怜的模样,叫郭喜安一下就心软了。
她叫停了老马他们,转头对郭老板道:“既是如此,郭老板不如把它卖给我吧。”
郭老板一惊:“你要买它?”
郭喜安点头。
旁边老马他们听到这话拉着缰绳的手一松,那毛驴趁机挣脱束缚,竟张开蹄子跑到郭喜安身后坐了下来。
这下连袁老头也露出了惊奇之色,“这驴儿还真是个有灵性的。”
郭喜安一愣,先前就觉得这毛驴有些通人性,很是聪明,这会儿就更断定了,她抬手摸了摸毛驴毛茸茸的脑袋,小驴子没有抵触情绪,不吵不叫地乖乖低头任她抚摸。
“郭娘子,这驴子先前的所作所为我可是都和你说过了,一点都没夸张,你真要买它?”郭老板再次确认。
郭喜安此刻心里已是更加确定,点头道:“郭老板你就开个价吧。”
郭喜安做此决定也不是完全就是冲动,对毛驴的怜悯是一部分,另外她也仔细考虑过了,她买牛的最主要原因本就是要用来代替脚力,至于耕田只是次要的。
毛驴是有许多缺点,比力气和耐力它比不上牛,比速度又及不上马,可它也有这两者综合的优点,那就是比牛的速度快,比马的耐力又强,倒是完美符合她目前最主要的要求。
郭老板见她不是开玩笑,能卖出这滞销货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立马给出一个痛快价:
“小娘子既是决心要买,我也不向你多要价,我当初买这驴子花了整整五两银子,后续又因为它损失不少。这样,我还是五两银子的价格,贴本卖给你,只是咱们可提前说好,这次卖出,概不退换,后续这驴子要是再闯下什么祸事,你也不能再来找我了。”
郭喜安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她既然有此决定,自然是不会轻易退货的,连忙答应:“这是自然。”
双方达成共识,自然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后续的交流中郭老板知道郭喜安买这驴子主要是想当脚力使,还得去买一辆合适的驴车,他立马嗨了声,道:
“这可是巧了,我这正好有一辆不大的板车,当作驴车最合适不过了,郭娘子若要,我便宜一道卖给你,你再多付我两百文即可。”
有这便利,郭喜安自然不会推辞,去看了那辆板车,车子不大,也不算太小,挤着些能坐上四五个人,还能放下点货物,虽是个二手货,但不破旧,二百文钱确实便宜。
要知道若是去买张新的,少说也要三五白文钱才能置办下来,郭喜安立马定下,爽快地掏出两百文钱。
双方钱货两讫,郭老板他们还帮着郭喜安把板车给驴套上,出了郭老板的店铺,郭喜安先把驴子赶到镇口的驿站寄放。
袁师傅还得回牙行复差,郭喜安把一百文的中介费付清,因为是熟人介绍,给打了折扣的,便宜了五十多文钱呢。
袁师傅走后,郭喜安和钱贵回到镇上,钱贵和郭喜安说一声,要回店铺去。
郭喜安却是拉住了他,“都这个时候了,你饭还没吃的吧,走,姐请你吃饭。”
钱贵为着她的事上心又出力的,请人家吃顿饭总是要的。
“哎,喜安姐,不消了,我们老板供我餐食的,放心,我有饭吃。”钱贵笑嘻嘻的,知道她现在不容易,并不愿意叫她破费。
郭喜安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又感动又好笑:“行了,一顿饭而已,你喜安姐我还是请得起的,快别墨迹了,走走走。”
郭喜安拉着他就近进了一家饭馆。
钱贵推拒不过,到底是个年轻小子,不好意思在大路上拉扯,乖乖进店里坐了下来。
这是一家普通的食肆,卖些家常饭菜,郭喜安点了一碟子卤猪头肉、一道酸菜鱼,看着墙上的菜牌上还有小炒羊肉,她也点了一份。
钱贵听她一连点了三个肉菜,连忙道:“够了够了,喜安姐,咱们就两个人呢,可别点多了吃不完浪费。”
郭喜安又点了一道炒青菜才作罢。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钱贵给郭喜安的茶碗里倒上茶水,顺口问道:“对了,喜安姐,那现在你是有个什么打算,凉粉摊子是不摆了吗?你这几天没摆摊,可是天天有人来问呢?”
说起这个郭喜安也是无奈,原本是打算忙过了农耕就回去接着摆摊的,可现在又决定了盖房子,只怕得好长时间没法做生意了。
“现下我也说不准,虽然决定了盖房子,但是具体事宜安排我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后面看情况再说吧,暂时是没办法恢复摆摊的。”
钱贵点头,安慰了她几句,又拍着胸脯道:“喜安姐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郭喜安笑着应下。
这会儿店家客人不多,他们点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又要了两碗米饭,几道菜味道都还不错,一顿饭下来,三肉一素四个菜,也才花了六十六文钱,可以说是十分便宜的了。
吃完了饭,钱贵便回笔墨斋去了,郭喜安采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便准备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