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累了一整天,这晚饭郭喜安也不打算凑合,但是太繁琐的她也没力气去做,特意挖了一篮子胡芋回来,就是打算再用这胡芋做一道好吃的。

前世她就特别喜欢吃土豆,土豆的做法多样,口味繁多,怎么吃都不会腻,她今天就打算再做一道前世家乡街头巷尾都有的一道常见美食:炸狼牙土豆。

所谓的狼牙土豆其实也就是炸土豆块,只是土豆切成细长带有波浪纹的形状,炸好的土豆用各种调料一拌,麻辣鲜香,老少皆宜,是一道很受欢迎的街头小吃。

要做狼牙土豆,切土豆的刀就要用特制的工具,这个郭喜安早有准备,她前些天就画了模型特意到铁铺打造出来,这玩意也很简单,就是一块铁片,一端打得薄薄的,刀锋做成波浪形状就可以了。

这里的匠人都很贴心,郭喜安原本只是画了一个简单的形状,听了她描述的用途后,经手的铁匠还在握柄处包嵌上一块木料,久用也不会伤手。

这特制的胡芋刀拿回家也有好多天了,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

家里人多,郭喜安直接捡了半篮子胡芋洗净削皮,然后拿胡芋刀切成粗细均匀的长条齿状,全部切好之后放入盆中加清水淘洗两遍,洗去表面多余的淀粉后,先用清水泡着,再去准备配料。

葱蒜是少不了的,还有芫荽,没有小米椒,只能待会多放点辣椒面,再把自家腌的酸菜捞一把出来剁碎备用,基础的调料就配好了。

起锅倒上半锅油,这炸东西就是要油多,比较费油,郭喜春进来看见可是又心疼了一阵。

油温七八成热倒入控干水分的胡芋,郭喜安喜欢吃生脆口感的,只炸到六七成熟就捞出控油盛入盆中,放上先前准备好的那些调料,再加入盐、白芝麻、花椒粉和一大勺辣椒面,舀上一勺锅中热油浇在最上面的辣椒面上,激发香味,趁着热劲拿勺子搅拌均匀,一大盆子的狼牙胡芋就做好了。

怕不够吃,郭喜安还下了些挂面,汤头做得简单,就是酸菜鸡蛋的,清爽开胃。

饭菜端上桌,孩子们早早已经自觉地洗完手坐到桌子旁,一人端了一碗面条,没先吃面,都不约而同地先看上那大半盆狼牙胡芋。

炸过的胡芋泛着金黄的光泽,此刻又裹上一层红亮的调料,小葱芫荽的绿意点缀其中,光是卖相已经引人垂涎欲滴。

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鲜香麻辣的滋味一下直冲口腔,这麻味辣味已经很足,又带着酸菜清爽的酸口,味道十分丰富,土豆炸得也刚刚好,不是全熟的那种耙软面糊,生脆的炸胡芋吃起来脆爽还带着一点水润,是郭喜安更喜欢的口感。

微眯了眯眼睛,这熟悉的美味让郭喜安的心情十分愉悦,其他人也吃得停不下嘴。

郭喜安今天的这道狼牙土豆做得有些重口,麻味辣味都很足,家里人倒是和她口味差不多,多是能吃麻吃辣的,就是小三丫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辣得鼻尖都冒了汗,嘴里嘶哈嘶哈,手上筷子却是不停。

大半盆炸胡芋,很快就被一家人一扫而空,吃完了胡芋,大伙儿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去吸自己碗里的面条。

今天的狼牙土豆做得已经很好吃,但是对郭喜安来说还少了一些什么,这狼牙土豆在她生活的那个前世本就是起源于西南那一带,后面虽然传到了其他许多地方,味道也根据各个地方的口味做了不同的改变,但郭喜安还是最钟爱家乡的吃法,除了那些基础的配料,还得加上半碗切碎的折耳根,那才是狼牙土豆的灵魂配料。

折耳根也就是鱼腥草,这玩意儿两极分化得厉害,爱的人如痴如醉,生吃也能拌上两碗饭,不爱的人,闻其气味就欲呕,简直是黑暗料理中的黑暗料理。

郭喜安是喜欢的那一派。

说起折耳根,之前没有特意留意过,但是这边的气候条件也是适合折耳根生长的,这山上应该也会有。

折耳根是一年四季都有的植物,春夏高发最适合食用,之后便有些老了,影响口感,这个季节倒是已经过了最佳食用的季节。

郭喜安有些遗憾,但还是打算以后上山多留意留意,现在吃不上,确定有的话,来年也可以挖来解解馋。

吃完饭,向佑带着弟弟姐姐们去学习练字,郭喜安和郭喜春则是继续去剥玉米。

“这玉米不算多,咱们今晚就都剥出来,趁着这一阵日头好,明天晒上一天,也差不多可以脱粒了。”郭喜春说道。

郭喜安点点头,“明天挖胡芋,都是力气活,让孩子们都在家就是,刚好照看晒玉米。”

大丫闻言转过身来:“我明天也能帮着娘和小姨去挖胡芋,我有力气,能帮得上忙。”

大丫一向是个能干的,不止家务能帮得上忙,干农活也顶得上半个成年人,郭喜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习以为常。

但郭喜安还是把她当成个孩子,家里农活并不是真的忙不过来,需要赶工赶点,不是非常必要的时候,她不想大丫小小年纪那么辛苦,便笑道:“家里也要有人看着呢,你在家带着弟弟妹妹就行。”

这挖胡芋就要比掰玉米更辛苦和费力气了,需要一锄头一锄头的挖下去,刨出土豆来,还要捡到箩筐里面去,费的时间也更多。

半亩地的胡芋,郭喜安和郭喜春一刻不停歇地挖了一整天,中午都没回家吃饭,还是大丫送饭过来,她们就在地里凑合着吃了一顿。

郭喜安他们是村里唯一种土豆的人家,先前她种这个东西,村里人看到了就觉得奇怪,也有不少人问过,得知她种的是什么劳什子胡芋,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都不免觉得她胡闹,家里的地本来就不多,还拿来种这不知道根底的作物,实在是太不知道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