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郭喜安后面的话,大丫态度有所松动,便是二丫,也来了些兴趣,那些茶艺插花,她听说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会学的东西呢!

郭喜安瞧着她们的样子,直接笑着拍板:“好了,你们明天便都先去听听看,要是实在不适应,后面再说。”

郭喜安话是这样说,但是第二天孩子们去了林先生那里听了一天课后,回来都转变了态度。

三丫兴奋地举着一个花球递到郭喜安面前,“小姨,你快看,这是林先生今天教我们插的花,她那里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她在课上给我们示范几个,用漂亮的花瓶和花朵搭配,能设计出好多造型,一盆比一盆好看,我这个先生说差些火候,但是第一次插也很好了。”

“哦,是吗?”郭喜安瞧着三丫高兴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三丫以后可要更加认真学了!”

“嗯!”三丫开心地点头,捧着自己的花一蹦一跳地跑去找娘亲继续炫耀去了。

郭喜安看向大丫二丫,昨天还有些不情愿的两个姑娘,今天也是一脸的高兴,看来之后的课不用她去哄着她们上了,这位林先生果然是位好老师。

此后家中的孩子们白天都要去上课,家里倒是一下冷清了不少,没有大丫二丫帮着打下手,店里确实忙碌了许多,好在也就用餐高峰期的时候会有点忙不过来,总体上问题倒是不大。

不过郭喜安想着孩子们上学是正事,店里也不能一直这样人手紧巴巴的,要不遇上哪个人有事休假或请假,那店里就支应不开了,还是得再招个人手。

招人的事郭喜安还没来得及细想,老程家娶亲的日子就到了。

到了十五号这天,郭喜安拎上半篮子鸡蛋和程家博一早回了向阳村。

今日老程家办的这场喜事,着实张扬得很,他们是真把程知文当成个文曲星,未来的官老爷的,再加上娶的新媳妇又是镇上的,恨不得宣扬得全天下的都知道。

这回办喜宴,那是把全村的人都请来了,不只是本村的,便是周围村子里稍微带点亲故的,他们都请了来。

这架势,可比当年里正家娶媳妇的时候还要风光哩!

郭喜安和程家博到村子里的时候,时间还早,他们先回了家里,等到差不多酒席开席的时候,两人才往稻场过去。

老程家这次酒席摆的桌数可多,一眼瞧去,得有三十几桌的样子,家里院子那边自然是放不下,便摆到了稻场这边。

郭喜安和程家博到的时候,稻场这边已经是人声鼎沸。

郭喜安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随礼的地方。

孙大娘老远看到他们夫妻两个,朝他们招手,“喜安,这边!”

郭喜安赶紧朝她过去,“大娘,这随礼的地方是在哪里啊?”

孙大娘拉着她的手,周围太吵,她便也加大了音量道:“随礼台搭在西南边呢,现在那边可挤得很,你可以稍等一等再过去。”

郭喜安点点头,瞧着稻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道:“瞧着有不少生面孔,都是其他村子的人吧?想不到这老程家,还有这等人缘!”

孙大娘撇了撇嘴,到底顾忌着这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不好大声嚷嚷,只靠近了郭喜安小声道:“你以为有多少人愿意来?可话都递到门上去了,能不来吗?”

郭喜安笑了笑,没接这话!

“哎呦,家博,喜安,你们来了啊?”

李家父子远远地看到郭喜安夫妻,赶着过来打了声招呼。

郭喜安瞧他们像是从随礼台那边过来的,笑着问道:“李大叔,大山兄弟,随礼台那边人还多吗?”

李大山笑着回答:“人还是有的,不过没那么挤了,你们现在过去应该正好。”

“行,那你们先去吃饭,我和家博先过去把礼随了!”

和程家博到了随礼处,那边登记的桌子上还围满了一圈人,郭喜安和程家博又等了一会儿,瞧着那边松下来了,郭喜安才把竹篮递给程家博,让他过去随礼。

刘翠早在郭喜安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不过想到之前被他们给了一个没脸,她心里还有气,只当作没看见。

程家博到了随礼桌处,没理会刘翠的脸色,把手中的半篮子鸡蛋递过去,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十文钱登记。

这边的乡里人家办酒席,一般的小喜,随礼多是随些鸡蛋鱼肉类的东西,但若是丧嫁类的大喜,多多少少还是得随些礼金的,看关系远近,一般的也就是随个十文钱左右。

老程家这次娶亲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给程知文办的婚事,程知文到底是巨鹿书院的学子,在老程家毫不谦虚的炫耀下,谁不知道老程家这个大孙子是个有前途的。

冲着他的面子,便是那些心里有些不情不愿的,被请了过来,也少不得掏出个七八文钱的吃酒钱来。

是以程家博随礼十文钱,还加半篮子鸡蛋,已经算是随礼不错的那一档了。

不过刘翠看到却不乐意起来,一脸气愤地叫嚷:“十文钱?老二你可真好意思,知文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你们现在发达了,家里赚了多少银子,来吃侄子的喜酒,就随个十文钱,你怎么拿得出来的?”

刘翠这一喊可没有压低嗓子,立马招得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待看清是程家博在随礼,眼神不免都闪烁起来,这程家老二和老程家的事在村里谁不知道,看着这个场面,都带着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有那外村不了解情况的,就近找了相熟的向阳村村民打探,得知里面的旧事,更加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面对刘翠的尖酸刻薄,程家博的面色一淡,只他一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和个妇人作口舌之争,面对周围越来越多聚拢过来的视线,正皱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

“程家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上十文钱的随礼了?”

郭喜安走了过来,并肩和程家博站在一处,冷冷地看向刘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