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吞吞吐吐,郭喜安感觉自己的心都提了上来,忍不住催促:“像谁?”

“像我爹周铁树的身影!”大丫说完,心里的不安感更甚,抬头去看郭喜安。

这一语像一记大锤一样砸在郭喜安的心防,挎包上的血迹,可疑的伤口,二丫的谎言,疑是周铁树的人影,熟人作案......

所有的不寻常串联在一起,郭喜安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分,向佑不会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可若是这个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

大丫被小姨突然变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询问:“小姨,你怎么了?”

郭喜安回神对上大丫看向自己的不安眼神,微敛了敛情绪,放缓了声音道:“没什么,就是在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天要不还是给你们姐妹都请一下假吧,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也不放心你们再出门。”

大丫没想到小姨是在想这个事,瞬间把心里的忐忑和莫名的不安丢下,点头道:“向佑弟弟没找到,我们也没心思去听课。”

“好,现在天色也晚了,等明天我再让人去林先生那给你们请假!”

两人正说着,郭喜春一行人也回来了,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看就是没什么好消息。

朱重也在其中,得知向佑丢了,他不顾还没好全的身子,也跟着找了大半个晚上。

一屋子的人都脸色凝重,气氛十分压抑。

最后还是郭喜安出声劝走了来帮忙寻找孩子的人,又安慰了姐姐,让她早点去休息。

等家里大的小的都回了自己房间,郭喜安的面色才冷凝下来,她坐在堂屋的木椅上,眼睛看着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碗清粥递到面前,她抬头,正对上程家博的视线。

郭喜安微微一愣,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郭喜安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语病,他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么说仿佛是把他当外人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也回房间休息了!”

程家博将手中的粥碗递到她手里,在她旁边的空座处坐下,“你先吃点东西吧,饿久了胃难受。”

郭喜安看向被塞到手里的一碗粥,应该才熬出来没多久,碗身还有些烫手,翠绿的青菜和切碎的瘦肉丁很好的和大米融合在一起,鼻端是暖暖的香气。

被向佑的事急昏了头,郭喜安本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可面对程家博隐含担忧的目光,她到底还是咽下拒绝的话,端着碗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直到把一碗粥都吃得干干净净,程家博眉眼才松和下来,接过空碗顺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向郭喜安再开口时却问道:“你刚刚是发现了什么吗?”

郭喜安吃惊地看向他,她刚刚和二丫大丫说话时,程家博都不在旁边,而是在陪着儿子小向泽,怎么会察觉她的心思?

程家博看出了她眼里的惊诧,并没有详细解释,只道:“你看过二丫之后,情绪起伏很大。”

郭喜安也没追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沉默了一会儿,就算私心里再怎么不承认,她还是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向佑失踪的事,和二丫有关系......”

另外一边,周铁树把晕倒的向佑装在麻袋里,一路背回家,到家里后就把向佑锁到了后院柴房里。

被丢到柴房没多久,向佑就清醒了,他人还被装在麻袋里,只是麻袋的扎口被解开,向佑的脑袋能露出麻袋外。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杂乱的柴房里没有烛火,好在月色明亮,借着月关向佑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的状况。

他想要爬起来,动了动身子才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住,根本使不上来力气,费了好大的劲才蠕动着半坐起身。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动静,周铁树打开锁进了柴房,身后还跟着端着一碗水的杨氏。

周铁树单手举着盏油灯,看到坐起身的小向佑,他“哟嚯”一声,“小崽子醒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气。”

向佑嘴里还塞着布团,说不了话,只警惕地看向这贼夫妻俩。

周铁树也不在意,上前一把拿下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同时嘴里威胁:“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老实些,否则你叫不来人,惹怒了老子,老子的拳头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小孩就手下留情。”

向佑又怕又怒,他也知晓这种情况下叫嚷无用,聪明的没有吭声。

周铁树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杨氏手里接过那碗水递到他嘴边,“看你识相的份上,老子就赏你点水喝,饭就没有了!”

反正是要卖出去的,保证在手里时人不死就行,饿着些没力气更好,更方便控制。

向佑却很警惕,不敢喝这递过来的水。

因为之前的事,周家人可都是恨透了郭家,杨氏也一样,这会儿见郭家这个小崽子落到自家手上,还敢不配合,直接上手往向佑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小贱种,还以为是在你家呢,给你水喝就不错了,你那是什么眼神?跟你娘一样,都是贱骨头,衰命鬼的玩意儿!”

向佑被她掐得痛叫一声,又听她骂自己娘亲,张口就反驳:“不许你骂我娘......”

“啪!”

杨氏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把向佑的脑袋打得狠狠偏过去。

“我骂了又怎么了?我不止骂你娘,我还打你,你又能怎么着?”

说着扬手又想往向佑脸上抽去,被周铁树拦住。

周铁树可不是良心发现,他皱着眉头看向杨氏,不满道:“出个气就行了,可别把这小崽子的脸打坏了,影响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