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陶老都这样说了,郭喜安虽然还有些不甘,到底还是无奈地应下了。

待郭喜安离开后,陶老才抬起头来,讳莫如深地看着门口,如今的京城,只怕水深火热,里头乱着呢,这样的关头,还是不要被卷进去的好。

......

从陶老那里离开,郭喜安回到自家店里,才进门,曹康便小跑过来道:“小姨,赵里正从村里过来了。”

向佑向泽中了举人后,便匆匆离开村子,村里那边的情况家里这边就没怎么关注了。

赵里正这回来,是想商量还为向佑向泽办一个庆功宴,之前考秀才的时候都办了,没道理考中了举人还不办,村里那边的意思,甚至是要办一个比之前秀才酒更盛大的庆祝酒,把附近几个村子的乡民都请过来,直接摆上三天的流水席。

这规格可是比之前的秀才酒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花销上只怕也不少。

让郭喜安意外的是,通过赵里正的表述,这回分明要出的钱更多,却没有多少村民反对,大家还都很赞同。

“哎,喜安你不知道,因为你开的那个变蛋工厂,和雇村里人打理农田,叫咱们村的许多人家都能赚上不少家用,还因为收购变蛋和胡芋的人多了,村里一些脑子灵活的,在村口支了个茶摊,卖些茶水和农家的小吃,竟也能赚上不少钱,大家都感激你呢,是真心实意地愿意为向佑向泽的中举庆祝的。”

听着赵里正笑呵呵地解释原因,郭喜安了然,她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指望村民们感恩戴德,她也有自己的利益。

但有人能感念自己的好,郭喜安心里还是愉快的,可她还是拒绝了赵里正的提议。

赵里正脸上的笑容一僵,问道:“这是为何?到时候只需要你们人到现场就成了,其他的我们都会安排好的,钱的事也不要你们操心,就和秀才酒那次一样。”

顿了一顿,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是因为村里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你也可以放心,你不喜欢的那几户人家,我们不请就是......”

程家丽设计郭家变蛋工厂的事,因为都上了衙门,自然是捂不住的,事情传到了村里,赵里正得知此事的时候都忍不住狠狠骂了几句老程家那一家子都是作孽的,这会儿他便以为郭喜安是因为这事寒了心,甚至因此和村里都产生了芥蒂,当即有些着急。

郭喜安连忙摆手否认:“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和村里没关系!”

其实是郭喜安不想太张扬了,虽然之前就大操大办了一次,可那时是秀才,虽然风光,和大家多多亲近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可现在举人的身份,要注意的就要更多。

这样的庆功宴,除了能得个面子,收获几句恭维满足虚荣心,其实对他们家来说并没有真正的实在处,招摇太过也容易引起非议,还不如不办。

当然,这话郭喜安是不能实打实地对赵里正说的,而是重新找了个理由:“如今太子才薨逝,举国哀悼,堪比国丧,便连皇帝皇后都因为伤心病了,如此特殊的时期,我们却大办庆祝宴席,欢声笑语,叫有心人恶意散播出去,岂不是惹了大祸!”

“向佑向泽虽说中了举人是件荣光的事,但许多事情上,更要谨慎起来,不比以前随心所欲,里正叔,这些可都是要注意的。”

听了郭喜安的话,赵里正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是我老糊涂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幸好喜安你通透,要不然这次,我可要闯大祸了!”

经过郭喜安这么一说,办流水席的事自然就作罢了。

郭喜安本是要留赵里正吃晚饭的。

赵里正摆手道:“饭就不吃了,我还得早些回去,你有没有什么话或者东西要我带给有金两口子的?”

郭喜安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准备过两日回村里去一趟,到时候再说吧。

送走了赵里正,郭喜安见店里生意不忙,便准备先去后院准备晚饭。

到了庭院,见大丫正挥着斧头在柴房门口劈柴,郭喜安忙上前拦道:“这劈柴的活叫小康他们男人家干就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个做什么,震伤了手怎么办?”

大丫抿嘴笑了一下,明明她都已经为人妇,小姨还是把她当成个小姑娘看待,“没事的,小姨,我劈的也不多,不碍事的!”

“那也不行,小姑娘就是该把自己养得细皮嫩肉的,以后这些力气活,就交给男人们干!”

见小姨一脸严肃的样子,大丫笑着应下:“晓得了,小姨,下次我就让康哥干!”

郭喜安这才满意地点头。

大丫弯腰将劈好的柴拾掇抱起,起身的时候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整个人向前栽倒。

郭喜安被吓了一大跳,还好她站得离大丫近,慌忙伸手去一把抱住她,才没叫她摔在地上。

瞧着脸色有些苍白晕过去的大丫,郭喜安又慌又急,扯着嗓子往店里方向喊人。

最先过来的是郭喜春,看到两人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小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大丫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大丫突然就晕了过去,赶紧先把人抬进房间,再找人去请大夫!”

大家被大丫突然的晕倒吓成一团,曹康看到大丫的样子后更是急得不成样子。

等将大丫抬进房间,郭喜安打发六神无主的曹康去请大夫。

还不等大夫被请过来,大丫便悠悠转醒。

郭喜春一下扑过去:“大丫,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吓死娘啊!”

大丫有些晕晕乎乎的,迷茫了一瞬才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纳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起身的时候突然头晕恶心,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郭喜安也上前,先摸了摸大丫的额头,没有什么异样,又问道:“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大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