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人的议论越来越高,程家人的脸皮都快挂不住了,刘大花梗着脖子还在嘴硬:“那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上哪磕的碰的,小贱人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想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有证据吗?还是有人看到了?没证据那就是污蔑人。”

刘翠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还有说什么卖不卖的,话说得那么难听,明明是我们心疼她,给她找了个好人家,不拦着她改嫁,满心满意的为她打算最后反倒是被反咬一口,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也只有这对无耻的婆媳说得出来,不过还不待郭喜安出手,那边先前被她踢出去终于醒过来的杨拐子就让这婆媳俩原形毕露、自打嘴巴。

杨拐子被郭喜安一脚踢飞后,摔在院子墙根下,当时便晕厥了过去,又因为晕倒的地方在角落,竟一直没被人发现。

他才从昏厥中醒来时,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听到刘大花婆媳的叫嚷,才一下清明起来。

一骨碌从地上翻转起身,他一瘸一拐的直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扒开人群,看到里面的刘大花,便不管不顾的上前扯住她:

“你家这媳妇我是不敢要了,这么凶狠的女人要是讨回去作了婆娘,岂不是要把我打死?这人我不要了,我那一两半的银子和五斤白面你赶紧还给我。”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杨拐子,发出惊呼:“这不是隔壁村的杨拐子吗?程家竟然是要把老二媳妇卖给他?真是丧了良心哦,还说是为了老二媳妇好,真是睁眼说瞎话。”

有那不认识杨拐子的便找认识的一个打听,知晓了杨拐子的为人后,也大骂程家黑心毒肠,行事恶毒。

刘大花见事情暴露,干脆耍起无赖来,她一把挥开杨拐子,泼妇掐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程家事,那小贱人是我程家儿媳,是花了一两银子买进来的,怎么处置她是我们程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们多嘴多舌。”

郭喜安没再去理会李大花的撒泼,对这种人,你永远也没办法和她讲清道理,揭了她的皮就行,不用浪费口舌。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里正面前,先弯腰行了一礼,恭敬道:“里正叔,你也看到了,这程家是一点也容不下我了,要是再待在程家,我们母子三人可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赵里正对程家的做法也很是气愤,可这严格说起来到底是程家的家事,他也只能劝解教育为主,便道:“老二媳妇,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今日有我在这里,绝不叫程家的胡来。”

郭喜安摇了摇头,“我自是信里正叔的,只是您护得了我们一时,护不了我们一世,这程家,我和孩子是决计不能再呆下去了。”

赵里正也有些头疼,为难道:“可是你们孤儿寡母,不留在程家,又能去哪里呢?”

“分家!”郭喜安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早有的打算。

“什么?你想要分家?”一边的刘大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郭喜安冷冷看向她,“怎么?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刘大花大怒,“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分家,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的份,你不想住爱滚哪滚哪去,想分家里财产,门都没有。”

“我怎么不配提分家?我是正正经经嫁到你们程家来的,我丈夫家博未去世之前,月月往家里寄钱,这钱未到我手里一分,全用于家中公用,而我在家里,除了家务活,田间地头的那些农活哪一样少干过?后来家博因公牺牲,朝廷也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抚恤金,可以说这家里三分之二的家当,是我们二房挣下的,我凭什么不能分?”

刘大花气急败坏,“那钱是我儿子挣的,跟你有个什么关系?”

赵里正说了句公道话:“这你就说错了,喜安既然嫁到了你家,成了家博的媳妇,夫妻本是一体,这些怎么能跟她没有关系?”

刘大花见他竟然为着郭喜安那贱人说话,想都不想就呛声道:“赵里正,今日请你过来是来评判郭喜安殴打婆母的罪行的,至于其他,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赵里正一窒,自他成为里正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甩过脸子,他不悦的看向一边不吭声的程德全:“德全,你就是这么管教你婆娘的?”

程德全狠狠瞪了一眼刘大花,骂道:“你个无知妇人,不会说话就少说些,每人把你当哑巴。”

又转向赵里正赔罪道:“赵里正,你别和我这疯婆娘一般见识。”

赵里正点头,自然不会在这事上纠缠,问他:“那你对老二媳妇提出的分家有个什么看法?”

“分家,那是不可能的。”程德全也是一口拒绝。

老程家的家业,他一分也不会分给郭喜安这个外人,更何况家博是为国牺牲,朝廷一下就给免了五年的赋税,若是分了家,那这免交赋税的优惠他们可就享受不到了。

“父母俱在,哪有分家的道理,至于老二媳妇,我们程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她要是不愿意待在程家,要去哪里程家绝不阻拦......”

“程家要是讲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了。”郭喜安打断了程德全冠冕堂皇的胡扯,转向里正道:“里正叔,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不管程家是什么意见,这家,我是分定了!”

程德全恼怒道:“我和你婆婆都不同意,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你能怎么分?”

郭喜安懒得再和他们打口水战,直接祭出杀手锏,“我丈夫是为国牺牲,乃是大义,是朝廷都承认的英雄义士,我作为他的遗孀,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延续了他的血脉,自然也能继承家产。

程德全气得胡子颤抖,指着她道:“你休想,有我在,你休想拿走我老程家一分一毫。”

“公爹若执意不许,那我只能告上朝廷了。”郭喜安轻飘飘的再丢下一记深水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