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顿时羡慕不已。

不管是彭老爷子给封寒爵和叶晚棠的亲昵称呼,还是彭老爷子让他们两个代之跳舞的行为,都代表老爷子认可封家了。

大家立即在人群中寻找两人的身影,在较为偏僻的地方,看到叶晚棠被封寒爵圈在怀里的模样,无不震惊。

他们之前以为叶晚棠作为封寒爵的女伴过来,是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封老太太一手安排的。

现在看两人如此亲昵的样子,不像是被强迫的啊?

旧情复燃了?

呃,他俩有过旧情吗?

好烧脑的问题。

叶晚棠脸色微红,想要挣脱封寒爵的怀抱:“放开我。”

男人眉头拧得更紧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没听到彭老爷子让我们代替他跳开场舞吗?”

叶晚棠停止挣扎的动作:“在哪儿跳?”

他们不能拂了彭老爷子的面子。

男人朝玻璃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两人走过去,看到透明的玻璃台,叶晚棠腿软了,眼神惊恐低声道:“不行,我恐高!”

“我知道。”

“知道你还——”

话没说完,男人单手拉松领结,扯掉领带,在双手为叶晚棠蒙眼系上。

叶晚棠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更没安全感了,抓紧男人的胳膊:“你不会想让我这样跳吧!”

男人没回话,在系最后的一个结。

完了!

吾命休矣!

叶晚棠吓得话都结巴了:

“封、封封封寒爵,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救了小淮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是奶奶对我很好,我才不会跟你在这跳舞,帮封家争取彭老爷子的好感!

你等下最好不要把我甩出去,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视觉被遮挡后,听觉更加灵敏。

男人胸腔震动,溢出一声悦耳的低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我装的什么东西,你只要记得等下不要松开我的手,不然我就尖叫,发疯,让你在老爷子面前下不了台!”

叶晚棠真的很慌,身子在夜风中颤抖。

“别担心,把一切交给我,你只用想象这里是平地。”

说完这句话,男人才朝寿宴的主人说道:“老爷子,晚棠恐高,只能用这种办法跳舞了。”

方才还很疑惑的彭老爷子变了脸色:“怎么不早说呀,恐高还是别跳了吧,再不济,换个地方跳也行。”

叶晚棠摇头:“没事,寒爵哥哥会保护好我的。”

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了,老爷子也只能点头应允。

将心比心,封寒爵叶晚棠重视他,他不免对封家更有好感。

悠扬的舞曲,从音响中传出,是一首很经典的华尔兹舞曲。

封寒爵拉着叶晚棠在透明玻璃搭建的台子上起舞。

两人的舞步都很标准,这和交谊舞是豪门子弟为了往后社交的必修课有关。

封寒爵全程捏紧叶晚棠的手,慢慢地,叶晚棠也不害怕了。

她幻想自己在平地,舞步也越来越收放自如,裙摆仿佛一只漂亮的蝴蝶。

由于眼睛被蒙住,她对方向的感知全靠封寒爵带动。

察觉到自己渐入佳境,叶晚棠有点小骄傲,她可没给封家丢脸,没给奶奶丢脸,面上不自觉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容晃了男人的眼。

他一边带她翩翩起舞,一边俯首认真盯着她的笑颜,这一刻,他眼里只剩她。

时间被无限拉长,曲声也越来越远,他隐约听到谁的夸奖,又隐约什么也没听到。

舞曲终了。

叶晚棠迫不及待扯下领带,得意地仰头看他,撞进一片比星空还深沉的眼眸。

他挪开视线,拉着叶晚棠走下玻璃台。

“你们跳得好啊,金童玉女赏心悦目,大家说对不对!”彭老爷子带头鼓掌。

“对!”掌声热烈。

陆知微背对众人,独自在桌边饮酒,脸色微醺,却缓解不了心里的嫉妒痛楚。

她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直发亮震动,是童千澈发来的消息,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叶晚棠和封寒爵已经复婚的事。

“哼。”陆知微冷哼,继续喝酒。

叶晚棠和封寒爵跳完舞,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赶到客房看奶奶的情况,佣人说奶奶醒了。

两人到客房时,奶奶已经吃完厨房专门为她做的晚餐了。

“真是老了,不顶用了,怎么能在别人的寿宴上睡觉呢,太没有礼貌了。”老太太唉声叹气。

“奶奶都这么厉害了,还不顶用啊?”叶晚棠走过去,挽住老太太的胳膊:

“您要说您不顶用,那我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死丫头,就会拿我开玩笑!快扶我起来,该回家了!”老太太凶凶地瞪了叶晚棠一眼,嘴角却上扬。

“好嘞,太后起驾!”

老太太乐得不行,她问封寒爵:“彭老爷子对封家态度怎么样?”

“回太后,一切都好。”男人勾了勾唇。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须臾。

老太太回头看叶晚棠:“这还是我孙子封寒爵吗?”

叶晚棠满脸震惊:“我也不知道啊,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被夺舍了吧?”

封寒爵脸黑了。

冷着眼走出客房。

“我孙子回来了。”老太太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叶晚棠拉着老太太离开客房。

王特助在楼下开车等三人下来。

据他观察,封总脸特黑,老太太特高兴,叶小姐一直在憋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敢问,只能踩下油门,离开山顶,先把老太太送回老宅。

送完老太太,才回到封氏庄园。

车程较远,到了封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叶晚棠和封寒爵一前一后,走上三楼。

封寒爵睡主卧,叶晚棠和小淮睡隔壁。

走在前面的是叶晚棠,叶晚棠手已经放在客房的门把上了,犹豫了一会儿,叶晚棠松开手,转身看还没进主卧的封寒爵。

“怎么了?”男人疑问。

叶晚棠低头翻包,在包里取出一个低龄儿童专用的卡通油彩笔,上面写着“3到10岁通用”。

咚——咚——咚——

远山教堂传来十二点的钟声,这是灰姑娘的预警,也是24小时制的新一天。

叶晚棠把卡通油彩笔递给面前的男人:

“生日快乐,封寒爵,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和小淮的帮助,这是我想了半天,所能送给你的礼物。

我记得你是七岁那年开始接触油画,用的应该是这样的油彩笔,我也知道埃尔森画展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人总在变不是吗?

万一误会可以解除呢,万一埃尔森认可了你的画技呢?希望不是你看到了希望才为之努力,而是你努力之后才看到了希望。

所以,我祝福你,重拾兴趣,重新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