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愣住了。
随后,她脸色爆红,偷偷亲人的羞耻感让她想拔腿就跑。
可她才离开男人的唇一厘米,便被一只手按住后颈,加深这个吻。
盛夏的蝉鸣孜孜不倦,风牵起白色窗帘在光尘中轻舞,叶晚棠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冷淡气息。
这个吻算不上激烈,只有如获至宝的欣喜和珍惜。
吻毕,他松开她的后颈,嗓音沙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从苏醒开始,他等了她整整十五天。
“我确实不该来!”叶晚棠直起背部,有点气急败坏。
这个狗男人动不动就强吻她,仗着他力气比她大,不是掐着她的腰,就是按住她的后颈脑袋,让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男人瞳孔轻缩,心情急转直下,坠入谷底。
“因为你不尊重我!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强吻我!”叶晚棠越想越气。
男人眼神迷茫:“不是你先偷亲的我吗?”
他刚睁开眼看到她在亲他,心里很高兴,才想主动一点。
叶晚棠:“……”
完全不能反驳!
所以她刚才一定是被鬼魂附身了,才会傻乎乎去偷亲他吧!
叶晚棠感觉很丢人,拿着包转身离开。
“别走!”男人慌了,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动作迅猛扯到伤口,换来巨痛闷哼一声。
“封寒爵!”她赶紧扶着男人躺回**,急促的语气中既有指责又有担心:
“你疯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乱动,不想活了吗?!”
封寒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离开:“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强吻你了,别走好吗?”
叶晚棠身体僵住。
她第一次见封寒爵这么小心翼翼。
一如她少年时期,对他的卑微痴缠一样。
他,真的害怕失去她。
叶晚棠轻吸一口气,按下床头的呼叫器,“我不走,你别激动。”
得到了口头的允诺,封寒爵也不敢放开叶晚棠,连护士进来检查情况的时候都不松。
护士无语了,她见过粘人小情侣,没见过血哗哗往外直冒,还在那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男人。
要爱不要命。
叶晚棠也感觉很羞耻,她轻轻往外抽手,怕力气太大撕裂封寒爵的伤口,低声道:“你松开我,我不走。”
“我不信。”
“我真的不走!”
“我真的不信。”
“我——”
“咳。”护士重新包扎完伤口,好心提醒:“那啥,适当恋爱有益身心,过度恋爱伤身伤心,你们悠着点,我先走了哈。”
护士离开。
叶晚棠感觉脸都要丢完了,偏偏**的男人还直勾勾看着她,仿佛一不留神她就能跑了似的。
“你还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她憋出一句话。
“到天荒地老,人死灯灭。”
叶晚棠小脸一红,这男人还挺会说情话的。
她无奈道:“天什么时候荒地什么时候老我不知道,但你一直抓着我,让我保持这个动作,我很难受啊。”
男人闻言,恋恋不舍松开她,深邃如同星空的眼睛里,浮现可怜巴巴求爱惜的委屈。
叶晚棠受不了这个眼神。
她拿起桌上的苹果:“吃苹果吗?想吃我给你削。”
“吃。”
“想喝汤吗?想喝我给你炖。”
“想。”
“那就乖乖躺好,别乱动了。”
“好。”
病房外。
陆知微提着装有鸡汤的保温桶的手,越捏越紧,脸上爬满狰狞的不甘和嫉妒。
梁追月喊她来照顾封寒爵,封寒爵不愿理她,还赶她走。
叶晚棠时隔半个月才来看封寒爵,封寒爵却把她当成宝……叶晚棠有什么资格!
她根本不配!
她一定要找机会除掉叶晚棠!
-
天色渐晚,夕阳西垂。
叶晚棠站起来:“我该回去睡觉了。”
“不能留下来陪我睡吗?我怕冷。”男人又换上“求怜惜”的眼神。
大夏天的觉得冷?
叶晚棠皮笑肉不笑:“那我帮你把空调开成暖风。”
“那样会热。”
叶晚棠一个头两个大,干脆提高音量冷睨着他:“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封氏集团的职员知道你这么娇气吗?”
“好吧,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做出退步,只是那个眼神,越发可怜了,和路边被人抛弃的小猫小狗没差别。
叶晚棠真是服了。
她给小淮发了个短信,告诉小淮她今晚不回去,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关上床头的灯呵斥:
“闭眼!睡觉!”
高级病房的床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黑暗中,他悄悄握住她的手,和她五指相扣,传递温度。
“晚棠,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叶晚棠动了动眼皮:“我只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你一次机会罢了!”
男人低笑:“那就谢谢大人给小的这次机会。”
叶晚棠耳朵发烫,心想这男人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怎么变得油嘴滑舌了?
睡意涌上心头,她仗着困意模糊道:
“封寒爵,我不是钢筋铁骨水泥心脏,如果你再次伤害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好。”
-
第二天。
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梁追月的手一松,装着时令水果的袋子掉在地上,她指着叶晚棠:“儿子,这个害人精怎么在你**!”
**的两人迷迷糊糊睁开眼。
梁追月又指着叶晚棠骂:“叶晚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跑来病房勾引我儿子!”
叶晚棠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梁追月前来探望儿子,然后“抓奸在床”了。
对于这个中年贵妇,叶晚棠真的又爱又恨,她直接在封寒爵脸上“吧唧”亲一口,然后朝梁追月吐舌头:
“略,我就勾引,就勾引。”
梁追月脸都要气歪了!
她求救般的看向自家儿子。
自家儿子却把叶晚棠抱在怀里,语气无奈:“妈,我真的不喜欢陆知微,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妹妹。”
梁追月差点没气晕过去:“你、你们……你们造孽啊!”
贵妇跺跺脚,气跑了。
叶晚棠爽完之后有点担忧:“她不会有事吧?”
“她多打几圈麻将就平静了。”封寒爵语气淡定。
离婚那六年,他妈为了督促他早点和陆知微订婚结婚,什么招式都用出来了,后来发现催婚不如打麻将,就不催婚了。
叶晚棠噗嗤笑出声,手机铃声却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