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叶晚棠醒来,身上酸疼,有一种被人打散后重新拼装的感觉。

男人已经不在身边,她身上也做了清洗,换了新睡衣。

想到下午的荒唐,她满脸通红,捂着眼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八百年没吃过肉吗!”

一个下午要了她那么多次!

“确实很久没吃肉了。”始作俑者出现在门口,眼角眉梢尽是欢愉:“饿了吗,我让特助把晚饭送过来。”

叶晚棠气的不想搭理他,把枕头砸过去泄愤。

男人眼中笑意更深,抱着枕头走过去:“先吃饭吧,点了你最喜欢吃的私房菜,我抱你过去?”

“打住。”叶晚棠立马拒绝,她算是怕这头饿狼了。

她自己起身吃饭,吃过饭,两人返回封家。

奶奶今天没来。

叶晚棠不想和封寒爵睡,便去找小淮。

谁知小淮拒绝了,他漆黑的瞳孔写满认真:“妈咪,男女有别,我年纪也大了,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

语毕,把门关上。

叶晚棠瞳孔震惊。

儿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思维了?

陈妈在旁边笑着解释:“奥罗兰幼儿园今天教了独立睡觉。”

像小淮这么大的孩子,绝大多数都不适应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睡会哭,老师有意教孩子们逐渐独立。

“那我今晚跟陈妈睡!”叶晚棠换了个目标。

陈妈立马挥手:“这可不行,我媳妇儿临时有事,把孙子送过来让我照顾几天,**睡不下那么多人,哎呦,我得赶紧去照顾他了。”

陈妈也走开。

走廊只剩叶晚棠和封寒爵!

“那我睡客房!”说着,叶晚棠就想去没人睡的客房。

男人好心提醒:“客房陆知微睡过。”

叶晚棠脚步瞬间停住,梗着脖子:“那我睡沙发!不,你睡沙发!”

“好了,别闹了。”男人拉着她进主卧:“安心睡觉吧,我不碰你。”

他又不是不知满足的豺狼。

说是睡觉,叶晚棠却不困,她刚醒就吃饭了,吃了饭又回来,哪能那么快困乏。

她一会儿翻来覆去,一会儿玩手机,精神得很。

啪。

男人把床头小灯打开。

“怎么了?”叶晚棠诧异。

“关灯玩手机眼睛会散光,开灯玩吧。”

“开灯不会影响你睡觉吗?”

男人闭上眼睛,嘴角噙着笑意:“如果你让我抱着的话,应该不影响。”

“你不如做梦!”叶晚棠冷笑,懒得搭理。

就是手机玩着玩着,身体背对着贴过去了。

男人唇角上扬,懂她的嘴硬心软,把她抱进怀里,声音低沉:“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有一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叶晚棠拿手机玩斗地主,甩出王炸。

“因为你回到我身边了。”他微微用力,将她抱紧了一些:“老婆,别离开我。”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心意相通情意交融,她再离开,他恐怕会疯掉。

“我离不离开,取决于你的表现……啊,这人牌打得也太烂了,害我掉了好多分!”她吐槽随机匹配的玩家。

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她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时,眉头紧皱,也不知又梦到了什么。

她退出游戏,转过身子,轻吻他眉心,希望他喜乐无忧,不再被童年噩梦纠缠。

接下来的几天,叶晚棠都闲在家中。

崔春来身上的冤屈终于洗干净后,他给大伙放了个长假庆祝。

陈大壮、李铁柱、小欧阳拿着丰厚的工资和奖金,回到各自的家中陪伴父母或妻子。

他们的工资已经涨到三万五一个月,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谢岚岚工资也不低,但比起工资,她更在意音乐事业。

已经有十几家音乐公司与工作室找到她,想和她签订合同,她不着急,要慢慢甄选。

梁小贝也出院了。

得知叶晚棠帮她解决了天价违约合同,她无颜面对叶晚棠,留了一封信离开。

在信里,她说她怀念大学门口的章鱼小丸子,怀念买一杯送一杯的奶茶,怀念拉面店,蛋糕店,和那个曾经彻夜欢谈的女生宿舍。

但是她也知道,在经历过这么多不堪的事情后,那些岁月,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下乡支教去了。

她从山中走出来,现在要回到山中去,给资源匮乏的孩子们带去音乐梦。

最后,她祝大家前途坦**,事事顺心。

看完信,谢岚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段残缺的友情,终于画上句号。

叶晚棠收好信,也希望梁小贝余生平安。

第二天,她带着小淮去沈南风的医院复诊,一月一次的复诊时间又来了。

但这一次,办公室门上已经没有“沈南风”的名字了。

“沈南风把私人诊所转让了?”叶晚棠很疑惑。

护士点头。

叶晚棠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那我儿子的手术怎么办?”

难道陆知微要坐牢的事,激怒了沈南风?

可是他上次答应会给小淮做手术啊?

那为什么又把私人诊所转让给别人了?

搞不懂。

她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

“这您不用担心,您该一个月带小淮来一次复诊,还一个月来一次,数据我们会直接交给沈医生过目。”护士把一张纸条递给叶晚棠:

“沈医生还说,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以去这个地址找他。”

叶晚棠接过纸条,上面的地址是云城一处高级公寓。

等小淮做完体检,梁追月过来接走小淮,他们昨晚约好了要去逛博物馆——准确来说是梁追月热情满满,小淮只能同意。

叶晚棠则顺着纸条上的地址,来到高级公寓,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沈南风。

叮咚。

她按响门铃。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沈南风穿着浅褐色的宽松家居服,头发乱糟糟,似乎刚睡醒,有点无精打采。

“是你。”他声音凉薄,把路让开。

“打扰了。”叶晚棠走进玄关,换好拖鞋,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个家很乱。

外卖盒、快递箱、不知穿还是没穿过的衣服、医疗相关书籍等,到处都是。

不愧是生活白痴。

叶晚棠嘴角轻扯。

“有事直说,说完早点离开。”沈南风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随意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