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一个个便有如鹌鹑一样,低着头,都不敢再抬起。
女帝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他们为何敢如此?还不是笃定女帝一病不起,不知何日驾鹤,所以才要赶紧将自己的人塞入公主府中。
若是今后谁家的公子能够受到公主宠爱,宠惯后宫,那岂不是自家都受了极大的荣耀?!
届时金钱、权势无一不足。这才是对自家家族最大的谋划!
至于北疆如何,与他们何干?捞到手的才是真的!
多少年以来,北疆众臣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但是谁曾想,陈逍遥被犹如一记黑马,从大武突然杀到了北疆。不光得到了公主的宠幸,还能够得到亲身护卫这样的荣耀!
就连丞相雪玲珑也都不由插上一脚……
这样的男人,能让北疆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争相抢夺,若是一朝入了公主后宫,今后还不得统领整个后宫?
那他们家的公子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原本众臣已经想好了对策,纵使公主糊涂,有朝一日要那陈逍遥入后宫,他们也可用祖宗礼法来规劝。
毕竟陈逍遥乃是大武之人,从血统上来讲,外族之人都不可稳坐后宫第一人。
但是陈逍遥现在功绩累累,陛下又亲自开口,说不定还真有登顶的可能!
“陛下,陈逍遥毕竟是大武的人,他此行叛逃大武,居心叵测呀!”
“他还是大武凤王陈一凤的亲弟弟,血脉相连,难保日后不会再回到大武。许给他莫大的权力,我北疆乃是以身饲虎吧!”
“陛下!断不可因为轻信一人,就将北疆全域拱手送出啊!”
这话一出,在场朝臣纷纷下拜,痛哭流涕!仿佛真的是为了北疆着想,想要规劝糊涂的君主。
“陛下!陈逍遥毕竟是陈家人,凭什么一来就能得到如此待遇啊?”
“臣等不服!实在不服啊!”
那逸王更是气的脸色通红,他当即转身朝着女帝抱拳——
“陛下,当年我母亲费尽全力扶持您登顶。可如今故去,我还只是个无权的闲散王爷。这么多年以来,我都不愿意难为陛下。”
“但是如今,陛下所做实在令人心寒!你宁可去扶持一个外人,也不肯将权力交给自家人!如此狠心,让我母亲于泉下何安?”
“请陛下将陈逍遥驱逐出境!”
一语激起千层浪!
“请陛下将陈逍遥驱逐出境!”
“请陛下将陈逍遥驱逐出境!”
“请陛下将陈逍遥驱逐出境!”
……
一声又一声地附和,让女帝彻底怒了!
“朕的决议,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同意了?朕还没死呢?怎么?现在就要逼宫了?!”
“看来朕的确是久离朝堂,久到让你们以为,只用威胁就能让朕收回成命?璇匿!”
璇匿公主当即一愣——
母后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自己的全名——
她当即盈盈下拜!
“臣在!”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整肃朝堂的,一点权威都没有!今后让朕如何将这天下交于你?”
只一句话,璇匿立马明白了母后的意思。她只装作受训的模样,虚心道:“母后说的是,都是女儿做的不到位。但女儿毕竟年轻,朝中有许多才能之辈,皆是女儿的前辈,碍于宗室颜面,女儿不能动他们。”
“若要整肃朝堂,还请母后亲自出马。”
女帝叹气道:“朕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要整肃朝堂,只怕有心无力,必要有人来扶持才行……”
逸王当即眼睛一亮!
有人扶持?
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纵观整个朝廷,有权势,有尊荣,有地位,有资格的,也就只有他逸王爷了!
看来自家的这个皇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敲打敲打她,她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这不!自己才刚说了几句话,她就投鼠忌器,立马就给自己安排了!
女人啊!就是欠练!
逸王爷面带嘲讽,挺直了腰板,就等着女帝来低声下气地求他。没想到下一秒——
“陈先生……”女帝却是对着陈逍遥略一欠身,“这个重责大任,朕就交于你了。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
逸王彻底蒙了!
交给谁?
陈逍遥?
咔嚓——
晴空上仿佛劈过一道惊雷,所有人都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敢情他们在这里陈词半天,都是白费劲儿?原本便是请陛下收回成命,直接将陈逍遥驱逐出境。没想到一波一波的压力下来,却是让陛下对这个陈逍遥许了更重的担子!
让陈逍遥以后都帮着璇匿去整肃朝堂?
这是什么意思?
监国!
这是要让陈逍遥监国啊!
一众老臣痛哭流涕,连忙磕头——
“陛下!万万不可!陈逍遥乃是一外人,如何能做得了我北疆监国?!”
“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陈逍遥所为皆是欺世盗名!谁能证明那诗出自他口?万一是他抄来的呢?断魂谷……也许是其他人的功劳,被他抢了名声……”
“这些事情我们都未曾亲眼见到过,怎么能……”
“没有亲眼见到过?”璇匿直接发问,“陈先生刚到北疆那一日,朝堂之上所献出的异象,难道你也没见到?”
那人当即一愣!
“可是……就算陈逍遥能做出奇诗,也是于文有益。陛下若喜欢,随便封他个文圣也便罢了。但是军队一行……”
柳无尘直接上前叩拜道:“回陛下,公主,臣能证明,断魂谷一事,皆靠陈先生神机妙算,又及时搬来救兵,这才为我北疆开疆拓土,还驱走了大武,彻底收归断魂谷,让我北疆今后有了与大武中间的缓冲之地。”
“若无陈先生,这断魂谷,只怕再过个百十年都无法拿下!”
!!!
有了柳无尘这话,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柳无尘虽然只是公主近侍,但是他在军中的地位以及武学品级,却无人敢质疑。
女帝看着一众朝臣如鲠在喉的景象,只觉心中舒适。当即仰了仰头——
“若你们谁能够立马作出一诗,招来天降异象,或是在七日之内,只带十二人打的大武退守边疆二十里,半年之内不敢再动武,朕也可许你们监国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