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火药保存十分严格,知道它会爆炸。

火药配方并不是最优的,差一点,但好调整,下丘村做的时候没少试验。

燃烧几次便知道含量多少,有标准的比照着,哪一种东西少了一看便知。

材料本地全有,补上,颗粒化,用来炸石头,它开矿并不是特别好,比不上雷管引爆的硝酸甘油。

不过总比先烧石头,再往上浇冷水强,制作纸壳弹也不用以前的火药,新兑出来的才给做新子弹。

本地硝石和硫磺全有,不值钱。但这个配方,一般人拿不到,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午饭后,一群工匠配合下丘村处理原来库里的火药,周围挖了沟,沟里流水,旁边放一排铁的东西,谁想进,先双手碰铁消静电,然后有人往身声喷水雾。

官员们不进去,不想知道秘密,也不敢。

谢成也在外面等待,倒是谢巧儿两个去帮忙了,其实没有明火、静电,重物砸,火药没危险,太阳再热,也不可能引燃火药,除非在赤道那里。

因为在农村的火炕的炕头,烧热了后,小鞭放上去会被点燃。

真的,那谁小时候有过切身经历,可惜那么多小鞭了,应该拆着一个个放的,结果一整挂……

“从未想过,大明有一支这般的队伍,前朝皇帝外出巡幸,亦无此番。”

郭景阑没离开,站在隔离线外,也不打遮阳伞,手上端一碗羊汤,不放羊油的清汤,小口喝。

他之前喝酒了,羊汤又多放盐,渴,喝什么水?什么水都不适合,包括吃水果,只有继续喝羊汤才行。

端着的羊汤里面盐少放,喝着肚子不会出问题,喝茶不行、喝果汁不行、喝白开水又胀肚。

柴殊努力地伸长脖子,垫着脚往里面看:“别的出巡队伍给人的感觉是威严、庄重,殿下们的是安心,感觉天塌下来亦无所谓。”

“给你望远镜。”谢成把自己脖子上的望远镜摘下来递给同知,官员没有望远镜,军事层面的。

“谢谢!哎呀!确实看得真切,战场上见敌于先啊!有此武器和工具,再打败仗,当诛九族,哦咱不是说你。”

柴殊一激动顺口说出话,发现错了。

“无妨,咱打败仗虽说不能诛九族,但咱也无颜活下去。”谢成表示理解。

没有好火器的时候他都不在乎跟北元打,又不是没打过,眼下武器领先,收拾不死你们。

望远镜能够看到敌方将领指挥,火枪射程远、装弹速度快、盾牌和皮甲一律打穿。

这样还能输,得傻成什么样?想找棵歪脖树吊死,歪脖树都嫌弃你。

宁化巡检司的千户唐成摸摸腰间的小手枪:“咱大明巡视地方的队伍皆如此就好了。”

“做梦呢?”他顶头上司延安侯唐宗胜拍他一下:“这支队伍什么都能干,遇到敌人便消灭敌人,遇到病人即医治病人,大明组不出来第二支。

行军的队伍里始终有滥竽充数的,咱知晓,只要不影响大局,忍了。

看现在的队伍,包括每一個太监和宫女,单独拿出来,已经高过寻常人几等。

王府护卫一个个的基本具备小将的本事,比千户在战场上的作用还强。

你能想像一支由千户组成的军队有多厉害吗?打不溃的,接受命令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打仗的人最在乎军人的个体能力,延安侯唐宗胜观察后发现,这帮护卫每一个拿出来都可以指挥作战。

把这样的人当成普通士兵,整支队伍的战斗力得多强?单兵配备的武器就不一样。

打仗最怕的是逆风局,一旦某个区域被敌人给攻破,便全线崩溃。

怕死,是正常的。

但王府护卫不会,他们不敢,他们家人都被好好照看着。

不退是死,家人待遇提升;退还是死,家人一起死。

要好武器有好武器、要战斗素养有战斗素养、要忠心有忠心的队伍,究竟有多强?

而这,还仅仅是保护四个殿下的外围,里面是下丘村的队伍,再外一层是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战斗力弱吗?拿刀或许不够猛,但他们用枪和手雷。

延安侯唐宗胜琢磨过,鼎盛时期的北元十万大军,面对这一支四亲王的队伍,如果不跑,保证全军覆没。

信不信亲王们的队伍一边打仗、一边移动,一边就采矿造武器?

围不死的,前面有条河,河里有鱼,亲王们的队伍滚动向前过去捕鱼,能拦住不?

敌人的粮草储备的地方,亲王队伍派出突击堆过去抢,谁可以挡下来?

武器不对等,尤其是下丘村那个冲锋枪,百步范围内又快又准。

敌人也不是铁打的,围攻冲锋,一片片被割麦子似的放倒,不溃?

“他们是把咱当乐子看了?围观是无礼的行为。”

铃儿带着谢巧儿两个轻轻用水搅拌火药,发现外面的人在瞧热闹。

“铃儿姐姐,是怕泄密吗?”谢巧儿手上戴着塑料手套搅拌,不能用木头棒子,万一力气大了,正好就把没湿透的火药给夹在槽子和木棒之间爆了呢?

天气热,总有干的火药在槽子边缘出现,手才是最灵敏的,而且也不会给出那么大的挤压力。

“黑火药必然泄密,北元跑了,他们到了外面,火铳还用着,想不泄密怎么可能?

但配方差一点,火药爆炸的威力就差很多。

火药分的类别不少,发射药、爆炸药、引燃药,配方要调整。

我是说他们闲的无聊了?看咱们在这边干活有什么用?给他们找点事情吧!”

铃儿摇下头,光是远远看,看不明白的,她只是单纯地看别人轻松而自己干活心情不好。

于是……

“大娘,家中地里快要老了的菜晒没晒呀?咱是太原府知事曹砻照,问一下,不收田赋和税,也不让你们服劳役,就问问。”

“这位仁兄,你咋卖这么多鱼?这鱼怎么吃啊?三寸长,得炖吧?你一定是网的,没,没别的意思,你想作甚?打人啊?咱不问鱼怎么来的了。”

“小娃娃,田螺养几天了?放盐没?加点油能让田螺吐更多的泥沙。”

“孩子,错了,采错了,你这个不是艾蒿!明天过节不插这个,就是……作甚?啊!知县呀!好,收,这种收了比艾蒿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