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这样把石油提出来的?”朱樉见到了油井。

当地的百姓不停地摇,井是两个口,一个口往里下小木筒,一个口往外出木桶,木桶里面装着石油。

旁边挖了大坑,石油放到那里,然后旁边有人舀着装进木桶中。

朱标皱眉头:“里长,应该是两个井吧?下面怎么连起来的?”

他知道原理,这边下去,那边出来,是个圈,跟带筒的水车似的,关键下面怎么回事?

“殿下看到的是井口,实际上是一口直井,一口斜井,两个井有个交汇点。

能交汇,随便用条绳子挂上重物到下面,动一动就缠上了,把这个小心提出来。

之后就好办了,而且一旦连通,可以继续磨,把下面尽量磨圆滑。

四川有的卤水井采用此方法,是两口斜井对着打下去,到下面连起来,比如一边挂个磁石。

接着慢慢磨,下面的通道磨好了,便成了流畅的一口井送空筒一口井出卤水的情况。

按照水来算,超过十米,就无法用正常的压力井把水压上来,只能提水,除非**的力量超过一个大气压。”

里长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不清楚的人一看便知晓。

“是这么弄的?”朱樉也瞅一瞅,感觉很简单。

“队伍里的工匠都知道。”小丫头在旁边补了一枪。

“那你知道他们手上蹭到石油怎么办吗?”朱樉换个话题。

“用皂荚洗,不过我们打算给他们留一些汽油和肥皂,用汽油洗石油最快,再用肥皂把汽油洗掉,不然有味道。”

小丫头一副你难不住我的样子,背个手去旁边。

本地人有的在提石油,有的于几百步远的位置继续钻井,像四川打卤水井那样钻。

一群人如推磨一般,下面是铁的管子,管子的头的位置做成一圈齿牙的样子,叫圆刃锉。

与洛阳铲差不多,只是不是那个半开放的,同时下面有明显的齿,用来钻。

若是不钻呢,就吊起来向下砸,这个是洛阳铲一样的效果,把泥带出去。

一般下面有石头就砸,没有石头则转。

“他们还要打一口井?”朱标看向那方。

“赚钱,他们之前卖石油,一天一人收入超过一百文,咱给的多,因为这个石油闻久了有毒。

这个得跟他们说,轮换着来,给的价钱高就把轮换休息的钱算进去了。

他们轮换的时候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不能天天从早到晚守在井口旁。

把身体熬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最好让他们主事的人严格管理,很难。”

里长看着县里百姓在这边忙碌的样子,就知道是穷怕了。

什么身体健康不健康的,生病不生病的,一天一百多文啊!

朱标摇头:“咱感觉也不好叫他们听话,除非军队看管。”

“其实也简单,咱按照现在的价钱,看正常他们的产量,告诉他们,按天算钱,干多干少都是五十文,但得给咱提供一定数量的石油。

否则他们拿去卖给别人,看别人买不买。如此一来,他们就不愿意拼命干活了。

他们会自己进行分配,一人干多少,没人想多干。

没有一个强大的信仰,大锅饭是吃不了的,不是所有的村子都是下丘村。”

里长说着看向警惕地四下张望的憨憨,这个是村子的信仰。朱闻天不去管其他事情,他负责守卫,不允许朱标和朱樉靠近放石油的坑,一个明火扔下来……

朱标笑了:“确实,把收益固定好,大家就不想多干活。咱装石油吧!然后找人跟他们说。”

他同意,为了百姓的身体,不给那些钱,每个月收固定数量的石油。

至于那边钻的井,等钻出石油,可以增加固定的数量。

队伍留下汽油,让百姓们看看,确实洗掉粘上的石油方便,再用肥皂洗一下,就没多少气味了。

简单说一下,汽油容易烧着,百姓自己清楚,他们整日里采石油,看周围有明火吗?

放石油的坑上面和周围有油气,遇火会燃爆,百姓们懂。

不过一听要求的数量和每天给的钱,百姓们瞬间蔫了,本以为找到了发财的法子,结果人家不要那么多。

很快百姓们又开心起来,这一回,队伍里的人去装石油,一个个木桶装上,按照数量给钱。

参与进来的百姓,每人一次性能分到五到六贯,在本地,属于一年的收入。

加上免费给的肥皂,百姓觉得赚到了。

……

“装了这么多石油,咱们穿越沙漠,想来不容易。”

朱樉在又上路的时候,知道前面的情况。

“到了和林,改进下炼油的工艺,咱们还能多收集到一种矿脂。

就是转来转去的木筒上面的蜡一样的东西,这个经过提纯,就能做出好的东西。

让他们收集,告诉他们抹上可以防冻,治疗冻疮和皴裂。

不过不要跟石油粘到一起,那样有毒,等他们收集多了,咱们买。”

里长提到了新的东西,如此炼的时候就又增加了产出。

“好!找人去说,剩下的你们看着做,反正咱也不懂。”朱樉无可无不可。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什么技术都能够深入了解,大概知道即可。

于是又过了六天时间,队伍抵达榆林,再往北去,便会遇到沙漠。

这里的百姓少,都是驻军,之前对抗北元,北面为沙漠,百姓才不愿意跑这里生活。

守卫是刘宠,属于绥德卫。

资料有记载:洪武二年定陕西,孔兴北遁,设绥德卫,屯兵数万守之,拨绥德卫千户刘宠屯治榆林。

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过来,他也得过来,不过这边的军队少了,向北推了出去。

前面北征的太能打了,占了一大堆地方,后面的军队梯队式往前上。

这里不是朱樉的封地,之前的延长县也不是,故此他不说话。

“刘千户,城中没有百姓?”朱标发现问题了,周围俱是军队,百姓哪去了?

“回太子殿下问,这里什么都没有,百姓在周围的州县生活,没人愿意来,我等就是军屯了。

北地那里咱们打了胜仗,大家都很高兴,终于不用直接面对敌人,谁想死啊?

本地啥都没有,种点田,得看老天爷脸色,唉!”

刘宠一句又一句的大实话扔出来,表情无奈。

“怎么可能?就没有不能用的土地,里长!”朱标不信邪,扭头看神奇的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