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文尴尬地笑道:“诜兄莫怪,她们算慕名而来,不会再进了。”
“开个玩笑而已,勿当真。”
说完拱拱手转身回去了。
这个时候,大厅一侧的一扇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提了三块亮晶晶的牌子。
有人急忙迎过去仔细看她手里的牌子。
几组人有喜有忧,齐宣文也走过去,然后颓然而归。
“兄弟,今日寻个好地方饮酒,去去晦气。”
说完摆手示意陈兵跟他往回走。
陈兵不解其意,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齐宣文边走边说:“本来想带兄弟见识一下京都第一名妓的风采,谁知运道不好,差了两关。”
“你说的可是李师师?”
“兄弟也知她的大名啊,真乃艳绝天下的尤物,可惜难得一见。”
“如此难见?”
“只弄那块牌子就费了老劲,进门还需过五关斩六将,相当难。”
陈兵不以为意:“京都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怎会轮到我等上前。”
“不然,只要弄到金牌入手,进了这个门,便再无官民之分,一律称兄道弟。”
两人说着话,穿廊过院,来到摆了矮几的大厅内。
这里仍然熙熙攘攘,人物众多。
齐宣文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带着几人往外走。
谁知还未出大厅,便听有人喝道:“是谁让携带武器者进入此处的?”
随着喊声,几个黑衣汉子上前将陈兵等人拦住。
有人盯着李花羽身上的软弓和彩羽箭。
齐宣文连忙上前一步:“不好意思,这只是小孩子玩具,并非武器。”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大步走过来。
“欺负我等无知吗?此等小孩子玩具能伤人性命否?”
有黑衣汉子上前伸手就去抓李花羽的软弓和彩羽箭,李花羽后退一步,拉开架势。
“怎么着,还想在此动手?”
那高大汉子冷喝道。
陈兵看到高大汉子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上前一步,喊了一声。
“昀然将军。”
那高大汉子猛然扭头看向陈兵,惊愣一瞬,随即脸上亦露出笑容。
“呵呵,陈兄弟,怎会是你?”
高大汉子正是陈兵的救命恩人之一,陶昀然。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看着两人的行动。
陈兵上前想抓住陶昀然的胳膊亲热一番,可陶昀然却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
“哎呀,陈兄弟一别数日,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陈兵尴尬的两只手在半路上拐了弯,拱在一起,作揖回礼。
“昀然将军更是威猛如昔,令人敬仰。”
两人假模假式地客套起来。
齐宣文疑惑的低声问:“陈兵,此人是谁?”
陈兵不及回答,就听陶昀然问道:“陈兄弟此来可是过关的?”
“唉,在前面一关败退下来,正要回去,不想遇到昀然将军,咱去喝一杯?”
陶昀然挥手让黑衣汉子退下,又冲陈兵招招手,示意他一旁说话。
两人走到一旁,陶昀然低声道:“陈兄弟且稍等片刻,昀然去给你疏通一二。”
陈兵惊道:“这还能作弊插队?”
陶昀然笑道:“别人不能,陈兄弟你就不一定了,稍待。”
说完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齐宣文凑过来,拽了拽陈兵衣袖。
“这...这好像是...怎么有些面熟,他是...”
“旧识,没想到在京都遇到。”
“要等他吗?”
“说是能帮忙疏通一下关节,不知成不成。”
“怎么可能,这里面怎会有此好事,兄弟,咱还是早去吃酒为好。”
陈兵摇头:“且等片刻,给个交代再走,此人于我有救命之恩。”
“以你之能还用他救?”
齐宣文惊讶了。
“老虎也有落入平阳之时。”
“看把你能的,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两人正在互相打趣,就见一个黑衣汉子快步走过来。
“我家将军请您过去,仅限两人可以吗?”
齐宣文兴奋起来:“只限一人都行,快快带路。”
陈兵扭身对李花羽说:“你们在此等候,我跟齐兄去去就来。”
说完跟着那黑衣汉子往前走去。
谁知走了一段路,惊讶地回头发现,李花羽正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
见陈兵回头看,倔强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齐宣文摇头叹气,陈兵也无语凝噎。
黑衣汉子拐弯抹角来到一处小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小门打开,低语了几声。
招手让陈兵等人进去。
黑衣汉子站在门边,张了嘴,呆呆地看着李花羽紧跟着陈兵也钻进了小门。
这次换了一个婆子带路,上了一座三层小楼,将陈兵三人交代给站在三层的丫头。
终于,丫头带他们进了一间屋子,陶昀然将军正站在屋子里,含笑看着陈兵。
“陈兄弟,你们从这里悄悄进去,找个角落坐下,最好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兵还未说话,齐宣文抢着一拱手。
“将军大恩,宣文自当厚报。”
虽然他也没弄明白,这个将军是哪个部队的。
陈兵只好对陶昀然歉意地笑笑,跟着齐宣文从一道小门钻了进去,身后还跟着李花羽。
刚进小门,便是一道从大厅顶端垂下的帘幕,半透明的纱质,挡住了一些灯光。
三人悄悄顺着墙壁往前摸过去,透过帘幕找了处无人的空档,弓着身子钻出去,在一张空着的矮几前坐下。
三人坐定后才敢抬头扫视大厅中的状况。
厅中灯火明亮,陈兵估摸着有二三百平的样子,摆了八张矮几,每张矮几前坐了两人。
他们排在最后面,是第九桌,显然是刚加上来的矮几。
这能耐大了去了,齐宣文直冲陈兵竖大拇指,牛逼啊,他活了这么大,在相府公干也近三年了,哪里不知道这个,能在李师师台前加一张桌子,谁能办得到?
思索半晌也没想出京都会有这么个能人冒出来。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着前方一座高出地面两尺的舞台,并未注意身后多了三个人。
舞台上坐了一位佳人,正轻启朱唇曼声歌唱,双手还抚着矮几上的古琴。
仙音袅袅,绕梁不绝,让人忘记烦恼如处云端。
五六位女侍穿插在矮几间,端茶倒水,斟酒布菜,忙个不停。
有一位女侍转到陈兵三人这一桌,惊讶地张大了嘴,齐宣文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那女侍也乖巧,眼珠子转了转,端着酒壶走过来,给他们斟酒。
岂知当她看到陈兵时,差点把酒壶扔掉,小手捂住了嘴,瞪着眼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