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听到声音便知是谁了,脸上挂了笑容,收起双刃,提马迎了过去。
“黄大哥,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镇三山黄信,两人跳下马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
亲热了一阵子,黄信摘下头盔,上下打量着陈兵。
“你小子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嗨,说来话长,先说说你们如何了?”
黄信与陈兵来到一处山石上坐下,挥手让众人散开。
“你走后,我跟秦大哥就驻扎在真定府,谁知你一走就是几年,这让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来童贯率军接管了真定府,把我们编入宋军。”
黄信脸上带了迷茫。
“童贯老儿欺上瞒下,贪腐军饷,弄得整个军队怨声载道,一直听不到你的消息,一年前,我跟秦大哥商量后,带了五百亲兵,反出了真定府,眼下正在此山落草。”
陈兵奇道:“你们在童贯眼皮子底下落草,他如何会不管?”
“只要不影响他贪腐,他才懒得管别人死活。”
“秦大哥呢?”
“他在山上坐镇,轻易不下山。”
“也难为你们了,有家难回,却落草为寇。”
“别说我们了,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陈兵大概说了一下自己在辽国境内的所做作为,略过了艰难之处,只捡了那些快意杀伐的事说。
听得黄信一阵阵激动不已。
“早知道就跟着你去辽国了,守着这么多贪官污吏,心里堵得难受。”
他俩这一说就是大半天,眼见天色不早,陈兵让黄信喊秦明下山,去营地喝酒。
三兄弟见面,十分激动,当晚直喝的大醉,三人睡在了一个帐篷里。
秦明和黄信的五百骑兵,加入了陈兵的亲兵营,第二日天明,拔营往真定府行进。
陈兵下令,队伍行进速度慢一些,等到了真定府城二十里处,再次扎营休息。
两千五百多精骑距城二十里,童贯的大军当然立刻就知道了。
童贯的十五万大军驻扎在真定府城北五十里处,而陈兵的两千五百精骑是在城东下的营。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大批的骑兵从城北冲了过来,距离陈兵的营地二里处停住。
探马来报,有骑兵冲近二里处,人数约一万左右。
秦明和黄信紧张起来,起身就要集合人马。
陈兵摆摆手,让两人坐稳了。
“两位大哥,无需慌乱,咱大宋的边军是个什么德性,咱都清楚的很,他们没那胆子冲过来的。”
秦明两人松了口气。
“兄弟说的也是,为兄的这两年荒废了武艺,连同这镇定的功夫都差了兄弟甚远。”
“大哥可别妄自菲薄,是我在辽国拼死拼活的,生死淡漠了许多。”
三人说着话,有人来报,大宋边军骠骑将军魏震域,要求管事的出营说话。
陈兵摆手:“走,两位哥哥一起去见识一番边军的威风。”
三人一起上马出了营地,来到两军之间的空地。
对面十几骑早等在那里。
中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高臂长,颌下虬髯,看上去十分威武。
见陈兵等人来到跟前,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陈兵。”
简单地两个字,让魏震域有些迷茫,你他么说个身份也行啊,就俩字?
“陈兵,你私自带兵进入府城之下,有何用心?”
“我是来拜见童贯元帅的,这些都是我的亲军。”
“老子不管你去拜见谁,立刻退出百里距离,不然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显然,这个魏震域并未听过陈兵的名字,只是军中的一员中级将领。
陈兵皱眉:“退是不能退的,还是让我看看你如何不客气好了。”
魏震域愣了,对面看样子也不过两千来人,面对自己的一万大军,怎会如此镇定?
“小子,真不退?”
“别啰嗦,拿出你的本事来,让老子佩服一下。”
秦明和黄信在一旁看得心情起伏,看看这小子,几年不见,面对一万大军都不带怂的,厉害啊!
魏震域难堪了,对面明显是宋军打扮,模样也都是宋国人,而且眼前这小子气定神闲,肯定官职不小。
他扭头看着几个军官。
“有什么建议?”
跟在他身后的军官都摇摇头,一脸茫然。
没办法,魏震域再次问:“小子,拿出你的身份证明,不然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陈兵摇头:“没有身份,你快展示你的不客气让老子看看。”
两人的对话让双方的随从都糊涂起来。
一方是尽量给自己找台阶,一方则逼着对方动手。
魏震域一咬牙:“好小子,既然急着找死,老子便成全了你。”
说完一举手:“都给老子听好了,准备冲锋,杀无赦!”
他身后的军官齐声高喊:“杀、杀、杀!”
黄信担心地说:“陈兵,你干嘛故意激怒于他,一万多人呢。”
“我就是想看看大宋边军还有没有点血性。”
说完冲焦广海一摆手。
焦广海立刻一吹哨子。
营门处的军卒也跟着吹起长而尖厉的哨音。
紧接着,营地里开始传出马蹄踏地的轰鸣声,两千多精骑列队冲出营门。
陈兵冲秦明和黄信笑了笑。
“两位哥哥,这次冲锋就交给您二位了,看看能不能用两千人,凿透边军一万精骑。”
秦明和黄信都一脸懵逼,怎么自己人还玩真的啊?
秦明不多想,从马背上摘下狼牙棒,在手中抡动一圈。
“兄弟,瞧瞧哥哥的手段。”
黄信也跟着将马槊抖了个枪花,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对面的魏震域傻眼了,眼见对方要跟自己玩真的,这哪行啊。
自己还站在双方马队的中间呢,一冲锋,先死的肯定是自己。
陈兵抬手指了指魏震域:“小子,别掉链子啊,不然老子看不起你。”
一个军官从后面拽了拽魏震域的袍角。
“将军,咱得到阵后指挥才行啊。”
“有道理,后退,让军队冲锋。”
后退是指军官们,冲锋当然是一万军卒。
他下达了命令,跟着调转马头往旁边跑,而另外几个将官挥手让身后的马队冲锋。
陈兵哪里能让他们跑了,立刻挥手示意马队冲锋,从两翼兜住这十几个军官。
两千精骑立刻催马往前冲,一声也不吭,只将武器前伸,打马提速。
魏震域见状大惊,用力敲打着马屁股,快速往侧后方跑。
同时大声吆喝自己的队伍冲锋。
战场上哪里容得如此做法,身为领军人物,临阵逃跑,还让军卒冲锋送死。
他这边十几个军官一跑,对方两千人马前冲。
那列队在一里外的一万骑兵,立刻跟着往斜刺里冲去。
站在马队前面的军卒知道,往后退是不可能,身后全是马队呢,根本退无可退,只有往斜面跑,才能以最快速度掉头逃命。
霎时间,战场上呈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