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雄飞愣了一下,立刻高声喊道。
“童帅,请您照顾好雄飞的家小,雄飞不能伺候您了!”
声音悲壮,让一众文武心生戚戚。
伍雄飞喊完,将腰下弯刀拽了出来,往脖子上一横,瞪着眼睛,怒视陈兵。
“你也蹦跶不了几天,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说完用力一拉,鲜血飞溅,身子摔在地上。
大厅里发出一阵唏嘘声。
陈兵却笑了。
“唉,你们这些人,演戏倒是真好,那些成千上万被辽人奴役的大宋百姓,生不如死,日夜备受煎熬,稍不如意便被辽人打死或被活埋,怎不见你们感叹一声?”
“老子在辽国东征西讨,杀死辽人无数,解救大宋百姓无数,可你们在这里喝着美酒,吃着精美菜肴,感叹着一个贪官的生死,圣上养着你们干什么?天理何在?”
他越说越气愤,抬手指着大厅里的众人。
“老子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大厅里,有一个算一个,如果有一个贪腐少于万两的,老子也当场自尽。”
“敢不敢站出来?”
大厅内的众人都垂了头,且不说贪腐到没到一万两,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找死吗?
正在沉默中,门外甲叶子哗楞哗楞一阵响,一群盔甲武士簇拥着一位将军走了进来。
那为首的将军看到高台上的状况,顿时一惊。
他急往前跨了了两步,冲陈兵一拱手。
“这位可是陈兵陈大人?”
“你是谁?”
“中军副将楚莫寒。”
陈兵点点头。
“陈大人,您错怪童帅了,当时您被困大同府,童帅当时就要发兵攻击析津府,谁知被种师道所阻,他说析津府乃是一个骗局,是辽人为大宋边军挖的陷阱。”
楚莫寒说的很真诚,表情也相当到位。
如果不是陈兵前世就知道童贯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就信了他所说的话。
“所以...”
“所以陈大人应该放开童帅,让末将率军随您去河间府向种师道追责。”
“如果我不回来,就不用追责了是吗?”
“童帅正在商量这个事情,毕竟种师道拥有十万边军,一个处理不好,会引发暴乱。”
陈兵点头称赞:“楚莫寒将军是吧,是个有头脑的武将,大厅内的这些文官都比不过你。”
“陈大人谬赞了,末将只在述说事实而已。”
“好,这个事是童贯只跟你一个人商量的是吗?”
“呃...确实如此。”
陈兵一指文清河:“这里有监军,有谋士,还有镇边大将军,哪一个也比你的职位高出很多,一个中军副将,有什么资格单独跟元帅商量处置镇边大员的事情?”
“因为...末将是童帅的心腹之人。”
“心腹就你一个?”
楚莫寒见骗不过去,只得转移话题。
“陈大人,您不放了童帅,不说朝廷以后会如何处置您,就说现在,童帅的五千亲军,已经将这里围了,您走不了的。”
“老子说要走了吗?”
“那您的意思是?”
“暂且等上一等你就知道了。”
大厅内众人都琢磨着,陈兵到底要干什么?
楚莫寒看了一眼跌坐在高台边缘的童贯,满脸满身的血渍,甚为凄惨。
“陈大人,可否先让人给童帅治疗一下?”
陈兵理他,举起一只手。
“来了。”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此静静地过了片刻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面的轻微震动。
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此时也听到了远处马蹄的轰鸣声。
这是...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帅府大院外传来了呼喝声,然后是马匹武器的撞击声,夹杂着军卒的惨叫声,显得十分混乱。
众人心里疑惑,再看陈兵,已经提了一把椅子,坐在高台边,他的脚下是一脸惨像的童贯。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外面的混乱渐渐停止。
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盔甲碰撞声,紧接着一群盔甲武士走进了大堂。
十几个武士走到高台下面,单腿跪地。
“大人,末将来迟望乞恕罪。”
陈兵笑道:“来得正好,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一群武士为首的两个将领,正是焦广海和易重建。
焦广海带了陈兵的命令,出城通知刚刚赶到的易重建,随即率领两万精骑,凭着文清河的手令,骗开城门,冲进真定府城。
两万精骑加上陈兵的两千亲兵营,进城后立刻接管了整个城池的防卫。
童贯的五千亲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仅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被冲散,然后被一一擒拿。
十几个武士身后跟着李花羽等人。
一直坐在高台边的童贯,知道真定府城失去了控制。
“陈兵,本帅的边军十五万正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处,你考虑过后果吗?”
“切,你现在考虑的该是自己的后果。”
“你擅自率兵入城,殴打朝廷重臣,置边境军情于不顾,这每一条都是重罪。”
“老子不知这些,只知道你个死太监罔顾军情,嫉贤妒能,贪腐军资还卖国求荣。”
童贯顿时一愣:“本帅如何卖国求荣了?”
陈兵一摆手:“来人,将这个死太监枷入死牢,等候审讯。”
立刻有四个武士跑到高台上,将童贯架起来往外走去。
“焦广海,你领一千军卒去抄了这个死太监的住所。”
焦广海大声应诺,转身跑了出去。
陈兵又指着楚莫寒:“这个也拿下了,是死太监唯一的心腹。”
楚莫寒大声喊冤。
“大人,末将并非童帅心腹,冤枉啊。”
但是没人听他喊冤,上来几个武士将他放翻拖了出去。
陈兵看着傻站在大厅里的文官武将。
“从今日开始,我陈兵接管真定府边军统帅之职,各位可有意见?”
厅内众人没有说话的,只是间或转动眼珠子,看着持械站在四周的武士。
“文监军,你怎么说?”
陈兵见无人说话,转头看文清河。
“咳咳,陈大人这事须经朝廷任命才行,你这样做虽然一心为了大宋江山,却没有依据。”
陈兵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牌,举在手里。
“这是圣上的金牌,见牌如圣上亲临。”
一众官员抬头细看,见金光闪闪中刻了一个“敕”字,果然是当今皇帝的御用金牌。
所有官员立刻跪了下去,扣头山呼万岁。
陈兵得意地弯了嘴角,这牌子可是他收自传令的禁军,那禁军牌子也没要回来,估计还在真定府城住着呢,因为丢了牌子回不去了。
“众位大人,可还有异议?”
有人立刻回答:“陈大人统帅边军,我等并无异议,定尊令行事。”
“好,都起来吧,明日来此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