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便根据后世的经验,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健身法则,分别是六里路的晨跑,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引体向上。他希望以此,让这具身体拥有跟得上自己的野心的体能。

“驸马,你这该不会,是准备与公主合欢了吧?可也不能在院子里这么做啊,让人看见,不好。”鸿泽还是尽职尽责的,一见李攸趴下,就忙上来劝阻道。

“我准备习武了,这是在恢复身子。”李攸白了他一眼道,“这是练双臂的力量,可比那石锁有用。”

“可老阿郎从未教过我们,这种增加力量的方法。”鸿泽道。

“那我现在就教你!”李攸继续一脸严肃道,“来,趴好!”

“大哥,不好了,大哥,出大事了!”罗庆的声音,忽地从紧闭的大门外传来,接着是如雷的敲门声。

“囔囔什么!”李攸最烦人咋咋呼呼的。

“平昌侯,死,死了!”罗庆道。

“什么?!!”李攸差点蹦起,一把揪着罗庆的衣襟,“怎么死的?”

“他在歪脖子树上吊了一天两夜,今早解下来的时候,就发现,没……没气了!”罗庆搭着李攸的双手,喘着粗气道。

“驸马,这与我们,没有关系吧?”鸿泽凑过来道,“这平昌侯府,早没落了。再有,这些都是,他和五公主之间的恩怨。”

“嗯。”李攸眉头紧锁地应了声,“罗庆,此城中可有妓……铁匠乎?”

“当然有啊,城南就有一大片,二三十家!”罗庆道。

“我要因为太过老实,而被逼得经营不下去的。”李攸道。

“这就得到句容县去找了,建康城中的铁匠,多是落籍于将作署的。”罗庆道。

李攸返回自己的卧室,片刻后取了一沓交子出来,从中抽了两张递给罗庆:“替我找个嘴严,且快活不下去的。”

“是。”

“等会!”李攸叫住已经窜出几步的罗庆。

“大哥,还有何事?”

李攸道:“我是到现在,都还拿你当兄弟看的。”

“知道的,在弟弟心中,也一直把驸马当作大哥!”罗庆笑容满脸道。

“鸿泽。”

“在。”

“跟着他。”鸿泽和孔阳虽然是家生子,但老爹李朔活着的时候,可是按斥候的标准来训练他俩的,现在,李攸也正好替老爹检验一下,他俩的训练成果。

“诺!”

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后,李攸缓步来到后院,此刻正是艳阳高照,满园金灿。

“今日公主入宫,没让你随行吗?”李攸问正在园中,绘着满园春色的秋兰。

“今日是梅姐和菊妹当值。”秋兰起身施礼道。

“换件衣服,随我去金陵山一趟。”李攸道。

秋兰小嘴微张,似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攸见状,便笑道:“可是身体不适?”

“奴婢很好。”秋兰忙屈膝一礼,就抱着画板回屋去了。而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短后衣,头发全包在幞头中,干练极了。

李攸叫上孔阳,三个人赶了辆大板车出门。他们的目的地,是金陵山上的竹林。

“驸马,你想砍竹子,跟我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孔阳边说,边挥动柴刀,眨眼间,就将一根八九尺高的竹子砍倒。

“别小看了这竹子,只需要加工一下,便是新的军械。”李攸正色道。

秋兰在他俩身后,举着柴刀,就欲将竹子上的枝叶全砍掉,以便装上板车。

“慢着,这枝丫,才是重头。”李攸忙道,“叶子可以去掉,但小枝,务必留下。”

“竹竿留六尺就够了。”李攸又道。

一刻钟后,竹竿被修剪成李攸所要求的模样。粗看上去,就是一根被截短了的,摘掉叶子的竹子,跟军械差远了。

“驸马,这玩意真能当军械用?”孔阳狐疑道。

秋兰虽没开口,但也秀眉紧锁,一脸狐疑。

“把马给拴好了,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李攸笑道。

两人将信将疑地照做。

只见李攸举起竹竿,一个中平势,袭向马匹。这马竟是吓得一声长嘶,用力拉扯着缰绳,就欲遁逃。

“用油淬炼后,再在主枝上加上铁枪头。这竹筅就会变得坚硬无比,寻常的刀、枪,根本无法对付它。”李攸道。

“此军械叫什么名字?竟能将马吓成这样。”孔阳挠挠头问。

“它叫狼筅,等让它硬起来后,你们可以用刀或枪来与它比划比划,就知道,它的厉害了。”李攸笑道。

在孔阳将狼筅装车的时候,李攸向秋兰打听起临川王来。

“临川王比武陵王年长三岁,比安成王年长四岁。去年年底,他与东阳太守顾韬之女,订了亲。”

“我记得,昭皇后也姓顾吧?”李攸蹙眉道。

“是,这顾韬便是昭皇后的表弟。”

“杨氏乃大族,怎么会押宝临川王?”李攸更是疑惑不解,在他的认知中,世家大族与皇帝联姻,就是为了当外戚才对。可临川王仪容有损,如何能当储君?

“奴婢以为,顾韬这么做,自有其道理。”

“什么道理?”李攸不明所以。

“顾韬绝不会做出,与家族利益相违背的决定。他选择临川王,只能是因为,与临川王联姻,于他们最是有利。”

“嗯,你说得对,赏你一套衣服。”李攸道。

“啊?”秋兰小嘴一张,显然是被李攸给弄懵了。

李攸才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手一挥,便将此事定下:“鸿泽和孔阳都换了新衣,你们几个却还穿着三个月前的衣裳。外人见了,还以为我和公主厚此薄彼呢。孔阳,走,去布庄。”

“诺!”

——

罗庆也是个狠人,二、三十里的路,一天就跑了个来回。

“大哥,还真有一个,各方面都合意的,姓池,名延年。”

“多大的年纪?”李攸问。

“四十来岁,有妻有女。”罗庆道,“铁罩子就是算准了,他有软肋,所以把他家的铺租,升到了别家的两倍。”

“明天,带他来……不,我亲自去见他。”李攸说着,就将罗庆给打发了。

罗庆走后,鸿泽才走进大厅。

“可有异常?”李攸问。

“罗庆一离开府,就直奔句容县去了,找到池延年后,聊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没有和别人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