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州望着平静湖畔底下不断游动的锦鲤。

金色锦鲤在湖中自由游动,像是标记与占据领地。

其余的锦鲤只能在固定区域活跃。

明显能看出,这几只锦鲤都不能讨金色锦鲤欢喜。

他自言自语道:

“这不就是皇室吗?”

而他就好像角落中黑色的锦鲤,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楚云州差人将黑色锦鲤捞出,养在自己的住所。

他认为,这条黑色的锦鲤不应该活在这小小的湖畔。

楚云州想到了陈凡,不禁笑了起来道:

“陈凡,你有大能,可却无野心,这样的人活着最痛苦。”

“若你是乡间野夫,耕耕地自由快乐一辈子多好。”

“可你身在镇北王府,活在必须要有野心的世家之中。”

“你必须要与旁人对咬,可是你没有野心。”

他最后不再说了。

他也不知道陈凡这样奇怪的人,能否在这京城的狼口中活下来。

楚云州道:

“好像也是在说我自己。”

他身在皇宫,却不遭待见。

曾几时。

他也希望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清贫可却幸福。

楚云州心里生出怨意和委屈道:

“可我身在皇宫,就算我不想争,旁人会那么认为吗?”

“就算我自认自己是废物,可我还是皇子。”

“乾坤未定时,无论我是怎样的人都不重要,只要我是皇子就是一个威胁。”

“稍有不慎,我就会粉身碎骨。”

"骨肉相残,兄弟阋墙。"

楚云州那股怨意和委屈又淡了不少,倒多了几分羡慕。

他自言自语呢喃道:

“陈凡,我起码是羡慕你的,你有一颗不染的赤子心。”

“你也有奶奶在身边,有人疼惜有人怜爱。”

顿了顿。

“是不是,只要我去争取来,坐上皇位后这一切都会有了呢。”

“我想要的天下太平,我想要子嗣不再相残,我想要属于自己的自由。”

三皇子楚行住所。

楚行清走所有宫女太监,不停地在院落舞剑。

他的脸上带着怒意,所使的剑也凌厉带着肃杀之气。

剑刺叶落。

若陈凡在场定可以看出,这使得不就是陈家剑法吗。

三皇子楚行是陈渊暗地里承认的弟子,只不过因身份有别未行拜师礼。

楚行深吸一口气,缓缓收起剑道:

“原来父皇这么看重镇北王府。”

顿了顿。

“可是为何不交给我们这些皇子呢?”

皇子当中也有较量,有人善文,有人善武。

为何就教给世人认为是痴儿的陈凡。

楚行不甘道:

“陈渊,生前你疼爱八子,少将眼光放在我身上。”

“现在你死了,我父皇反而这么怜惜你的八子。”

他不解更不明白。

“为何大家的目光都在呆儿身上,而我日复一日的刻苦努力又算什么。”

他需要被人认可,被人肯定。

可是搞笑的是,这些他拼命争取来,还不及陈凡所得到的。

楚行内心那份不甘愈发浓重,拼命想做些什么,取得他人的关注。

太子楚天住所。

他身为太子至今还未分到宫外去。

楚天书写毛笔,可是能看出,笔锋字迹时重时轻。

他的心已经大乱。

楚天放下毛笔,不甘问道:

“为什么不是我呢,父皇。”

“为什么不是派我去呢,我可以得民心也可以稳地位。”

“你就这么偏心镇北王府吗?”

身为皇后所生的嫡子,生来就被予以厚望,早早被封为太子。

他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这些年来,各大皇子齐出光彩,渐渐盖过他的风头。

再加上,他的门客在耳边不断吹风,让他的内心变得扭曲。

楚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哪怕遇到一两件开心的事,表情还是那样的死板。

楚天看向窗口远处陛下寝宫的位置道:

“您是不是也后悔赐给我太子之位了。”

这些年来。

他很清楚,父皇的目光已经不再像从前停留在他的身上。

可他哪里知道,帝王之术不可揣测。

镇北王府。

陈凡少见得到了些休息的时间,小憩了一会。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道:

“舒服~”

身旁侍女为他更衣,端茶漱口。

薛长青在屋外等候许久,等到里面的动静后敲门入内。

他对陈凡说道:

“世子,欧阳家、吴家,秦家都待在府中闭门不出。”

“其他家还去寻了欧阳家的人,可惜欧阳家大门紧闭,谢绝见客。”

陈凡挑了挑眉,这也是他预料中的结果。

他感觉到好笑说道:

“这些老瘪犊子,前面不是叫嚣得很吗?”

“一副要把我抽筋剥骨,还要让镇北王府从京城中消失。”

“现在怎么安静如鸡了呢?”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权贵估计气得在屋中砸东西。

薛长青接着说道:

“百姓已经全部安置好,陈家将士也带着家眷返程,应当如何安排?”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陛下并不知道十万陈家军最后的去处,只知恐怕是饿死了。

退一步来说。

就算没有饿死,陈家军也只会剩下最多不到一万。

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参军都为了争光,更为了一口饭吃。

军饷不发,饿死大半,自然也消磨大半人想留下的心思。

陈凡想了想道:

“让他们来吧,京城如今需要他们。”

“若是女真真的临下京城也可以对抗一番。”

这是他的底牌,为的保护京城百姓以及镇北王府。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亮出。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对薛长青问出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道:

“若陛下知道十万军没有死,还全在我的麾下是什么结果?”

薛长青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必定认为镇北王府有谋逆之罪。

陈凡问出了这个问题,自然内心有答案。

谋逆?称霸一方为王?

他不感兴趣。

他从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报仇,想调查父王和七位兄长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