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吗?从天津逃回北京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最后决定不再回去学校了,不再念书了,我不愿意再看到大伯,更不愿意向他伸手要学费。我要工作,我要靠自己。
在朝阳区的一处出租房,我找到了苗佳。离开学校后,她一直在一家饭店做坐台小姐。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苗佳什么也没有问,她让我在屋里先洗个澡换上她的一身衣服,然后拉着我去了一家环境很幽雅的西餐厅吃饭。尽管当时餐厅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在,可我,看着苗佳关切的眼神,我的眼泪开始失控地“哗哗……”在脸上不停流淌。
……
步苗佳的后尘,我也做了三陪小姐。那时,我想既然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不如趁年轻挣点钱活的潇洒一些。在风月场上,我混得如鱼得水,也学会了许多榨取钱财的高招。我觉得自己以前太懦弱、愚蠢了,爱情没有了,剩下的无非是物欲。这年月,谁有钱谁潇洒,读大学有什么用,无非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体面的工作能带来我需要的金钱和快乐吗?我的胆怯使我一再被人欺辱,现在的社会就是弱肉强食,我为什么不能凭借自己的姿色和智慧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有钱的男人到这种场所来,无非是图个乐子。如果能敲他们一笔,岂不比直接“卖肉”赚得更快更多?这些事情,我想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
2000 年4 月,我认识了五十出头的宋强。据说宋强在北京西郊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物。他不仅承包了建筑队,赚了不少钱,而且妻子贤惠,儿子孝顺。他的家庭让不少人羡慕。也许是日子过得太潇洒了,他在外边的行为有些不检点。
4 月的那天,我接到妈咪的电话,为宋强 “服务”。我上楼进到包间后,宋强就开始动手动脚,我不同意。宋强说,你不干这(卖**),到这儿来干啥?后来,因为怕他会向妈咪投诉,我只好和他发生了性关系。第二天,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的宋强又打来电话约我,我没去,我决意吊吊他的胃口再说。
没有想到的是,饭店老板同妈咪因为利润分配问题闹翻,饭店也因收容妇女卖**而被查封。宋强和饭店的一些“老主顾”也同时被公安部门处理。我当时因为在另一家饭店坐台,侥幸躲过一劫。
2000 年7 月,我在另一家饭店坐台的时候,又遇到了宋强。后来,我把他约到我一个朋友的住处,还拍了好多我们在一起做那事的照片。当时,宋强很兴奋,也很好奇地配合着相机的角度。他没有想到,这些照片会给他带来一场灾难。
第二天,我找到宋强的办公室,一改过去热情的面孔,冷冰冰地对宋强说:“咱俩那件事,你得给我2000 元。”
“我已经给过你出台费了呀。”宋强有点不解。
“你不想看看这些照片吗?要不要我寄给你老婆,让她也欣赏一下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多威猛?” 我拿出那一叠不堪入目的照片放在他桌面上。
“你,你……无耻!”宋强气得脖子都红了。他一把拿过照片,愤怒地撕碎了。
“我无耻?彼此彼此,”我冷笑着,“别想着歪的,不给钱让你身败名裂,动我一个指头,我的姐妹们会让你坐大牢。”
也许是真的怕丢人,宋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想了还不到两分钟,就掏出钱包给了我2000 元。但他却不知道,有了第一次,他就完完全全掉进了泥沼里了。正是因为他这一次太容易认输,让我有了极大的把握继续从他身上榨钱。
2000 年10 月,当宋强在某家公司施工时,我又一次找到了他,这次我的价码更高,开口就要4000 元,同时还要求宋强留下住宅电话。因为是在工地,宋强不敢太张扬,乖乖地送上了4000 元。
两次索钱的得逞,使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后来嫌亲自找宋强太麻烦,我干脆打电话通知,让他随时送钱给我。
就这样,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宋强先后给了我42000 元。
我知道,宋强的妻子是个老实贤淑的女人,她很爱自己的家庭,更为家庭的“主心骨”———孩子的爹感到自豪,丈夫能挣钱,她认为丈夫当然有权支配家里的钱。
我的电话,宋强的妻子也接过,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埋怨丈夫,还和他一起给我送钱。
2001 年夏天,我又让他们给我送了6000 元。我收下钱后还写了收条,并发誓再也不要了。
2001 年秋天,我没守信用,又给宋强打电话,要4000 元。一方面是我妈妈病了,的确需要一大笔钱;另一方面,我也很享受这种牵制别人的乐趣。
这个家庭的一次次妥协,我的要求一次次得逞,使我更加肆无忌惮。
2002 年夏天,宋强的大儿子有病,一家人都在西郊的一家医院。我闻讯后又追到了医院,开口就要4000 元,不然我就去“闹”。虽然儿子住院也急需钱用,可为了“面子”问题,宋强只好又去找人借了4000 元,在医院内给了我;2002 年底,宋强的二儿子准备结婚,我打电话给宋强,要求将5000 元送到我的手中,宋强东拼西凑的,又按时给我送来了5000 元。
面对我一次又一次无止境的要求,被弄得焦头烂额的宋强再也不敢存有幻想了,于是到派出所报了案。
在我又一次让宋强给我送钱时,被警察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