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江志强,程默随后就将跟李萍一起的专柜的另一名售货员给带了过来。
一问之下。
确实有一个叫“七哥”的男人跟李萍走的很近,但她虽然见过,却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但是很有钱的样子,反正这次都是带女人来购物的,而且还是不同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李萍勾搭上了。
李萍在永安公司风评也不好,她因为有些姿色,人又放得开,说白了,就是有点**,这男人都喜欢偷腥儿,一来二去的,自然有人打她的主意。
但是倒也没听说有人上手的,有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这个“七哥”跟不跟绑架案有关,程默也不敢确定,但既然有这么一个人,那他自然是要查下去了。
这样的有钱的大哥,又经常带女人来逛百货公司,行事肯定张扬,调查起来不难。
很快,许清河就从李萍经常去的丽都歌舞厅打听到了这个“七哥”的身份。
七哥,顾文达,家中排行老七,因此人称顾七,这顾七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吴四宝的老婆余爱珍的同门弟弟。
这么一来,就对上了。
佘爱珍这个女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十四五岁就敢提刀砍人的小太妹,敢在男人堆里混的,还能混出一个样儿出来的,这一类女人,光靠美貌是不行的,还得有一股子狠劲儿,智商,情商双高。
这女人连情场浪子,大汉奸胡兰成这样的男人都服服帖帖的,可见她的手腕了。
“程头儿,要不要通缉这个顾文达?”
“通缉什么,就因为他跟李萍轧姘头,就能认定他跟绑架案有关?”程默摇了摇头。
“那接下来怎么查?”许清河糊涂了,既然跟案子无关,那费那么劲查人做什么?
“现在最要紧的事,撬开这个李萍的嘴,只有从她嘴里说出顾文达的名字,咱们才好发通缉令。”程默说道。
“明白,那是不是现在就再审李萍?”
“不急,绑架那天的黄包车和车夫找到了吗?”
“车找到了,但车夫跑了。”
“给这辆黄包车行的老板递个话,找到车夫,我多给他批二十个牌照,找不到,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程默冷哼一声。
“头儿,您可管不了交通股那边,这车牌的发放是印捕在管的。”许清河提醒一声。
“你照这个传话就是了,就看我能不能做到了。”程默当然知道,黄包车牌是交通股的印捕的职权,也是他们捞钱的途径。
这人家的自留地,岂能让你插手?
但是来往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乃至日租界的黄包车是需要政治股审核批复的。
没有政治股批复,你的牌照只能在特定的区域内营业,不能跨区。而黄包车跨区营业才是收入的大头。
二十个跨区牌照,每年带来的收益不算多,可这里面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我能发,就能卡,你要是不配合试试,到时候,我专卡你的跨区牌照的批复,还能让你毫无办法。
让巡捕房找个黄包车夫,那耗费的人力物力多了,可能还找不到,但黄包车行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都是通联的,真想找一个人,那只要发动起来,整个租界的黄包车夫动起来,把你挖出来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找一个人而已,犯不着那么大的动静。
……
张国震的死,只是对某些心里有鬼的人震动,而绝大多数人对于这则新闻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就包括苏守安。
他也从报纸上看到了“绑架案”的报道,也听到了“张国震”这位血腥太岁被汽车爆炸起火烧成黑炭的消息。
回到家后,还跟妻子姜丽瑶一通感慨,这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把人给收了,尤其是这么一个死法,真是报应。
“沫儿呢?”
“她有些不舒服,在自己房间呢。”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苏守安紧张的问道。
“女儿家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姜丽瑶白了丈夫一眼。
苏守安嘿嘿一笑:“你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沫儿病了呢,这快要成亲了,可不能生病,推迟婚期不吉利。”
“差不多,到成亲的时候,身上也该干净了,我这个当妈的晓得的。”
绑架的事儿,确实吓着了苏沫儿,也是给她提了一个醒,自己可不是只是一个大夫,还是一名军统特工,她得对周边的人和事保持一丝警惕,不然,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程默不可能每时每刻的陪在她身边,她得自己变得强大才行,总等人来保护,那还不如自己保护自己。
程默不可能总是围着自己转,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做,那些事远比自己更加重要……
所以,她得强大起来,不像这一次,自己就这样轻松的被人迷晕给带走了。
倘若她能提早发现试衣间不对劲的话,就是另外一个情形了。
“沫儿……”
“妈。”苏沫儿开门,让母亲走了进来。
姜丽瑶将一杯温热的红糖水放下:“沫儿,昨天小程送你回来,我就发现你脸色不对劲,你说你身子来了,我也没多问,但你能瞒得了你爸,可瞒不了你妈我,你跟小程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跟阿默之间能有什么事儿?”苏沫儿心虚的回答道。
“小程送你回来,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笑容,你呢,他走,你也没送一下,还说没事儿?”姜丽瑶追问道。
“真没事儿,妈,我俩好好的。”苏沫儿解释道。
“你要是不想说,我就给小程打电话?”姜丽瑶作势就要起身。
“别,妈,他办案呢,忙得很,你别打扰他……”苏沫儿连忙伸手拉住母亲的胳膊。
“那你跟妈说,你俩之间到底咋回事?”姜丽瑶重新坐了下来。
“妈,其实我们之间真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的。”苏沫儿还是不想说,她也怕父母担心,以及有其他的想法。
“真没事儿?”姜丽瑶再问了一声,她发现自己原来的套路在女儿面前不好使了。
“真没事,妈,我们都快结婚了,还能有什么事儿?”苏沫儿强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