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合路,老苗杂货铺。
“组长,我回来了。”老苗听到敲门声,是奎子的暗号,他赶紧过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怎么样?”
“亲眼看到那位小姐乘坐的汽车过了北四川路桥。”奎子点了点头汇报道。
程默给他倒了一杯水,推过去:“先喝口水。”
“组长,那女的是谁呀?”
“我老师的女儿,现在在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工作,我也没想到,今晚来米高梅舞厅跟张师石接头交易的人会是她。”程默说道。
“她认出你了吗?”
“嗯,那个张师石明显就是个色鬼,我总不能看着她被欺负。”程默点了点头。
“可她是个日本人,而且还被派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她是个特工。”
“她不是特工,她只是被利用了。”程默说道,“日本人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她们选择在米高梅舞厅接头交易,就是算准了这里是老闸捕房的辖区,即便是发现了,有我在,她也不会有事儿。”
“日本人怎么会安排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外行来进行这么隐秘的交易?”
“不错,奎子,知道思考了。”程默点了点头,“你知道他们交易的东西吗?”
“我还没来及看,怎么知道?”
“是杜先生在上海的社会关系图,囊括了杜先生在上海的朋友,下属,甚至还有一些秘密关系。”程默道。
“组长你是如何知道的?”奎子吃惊万分。
“自然是她告诉我的。”
“就那个日本女人?”
“老四,那是组长的老师的女儿,什么那个女人!”老苗看出一丝端倪来,斥了奎子一声。
“我也不知道她叫啥,只能这么称呼了……”
“她叫森田千代子,是我在东京早稻田大学读书导师森田秀男的小女儿,我俩是朋友关系。”
“组长要是没回国的话,怕是组长就是老师的东床快婿了吧?”老苗嘿嘿一笑,拿起长烟袋杆儿在桌角敲了两下道。
程默道:“或许吧,如果中日之间不爆发这场战争的话。”
“这么机密的事儿她都对组长知无不言,确实不像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倒像是个临时工。”
“组长,你把东西给了她,她回去如何上交和解释呢?”奎子皱眉问道。
“你是担心,她只是被推出来试探张师石的,现场还有日本人?”程默也思考过当时的情景。
不过,他来的够早,观察过每一个提前进入歌舞厅的客人,没有发现这样的可疑人物。
尤其是张师石跟千代子谈话的时候,虽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但目光都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的迹象。
但凡多看两眼的人,他都会关注一下,但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的眼睛都没有发现异常,足以说明,日本人派千代子过来接头交易,并没有再暗中派人尾随。
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也可能是考虑张师石非一般人,如果引起他的警觉,反而会弄巧成拙。
而这场接头交易,谁来都可以,只要把话带到,拿到要拿到的东西,自然算是完成任务了。
倒是日人可能会安排人接应她离开,那个出租车司机问题要更大一些。“张师石这个人很狡猾,不可能一下子交出所有的文件,他身上携带的只是一小部分,这是他取信日本人的东西,只有日本人彻底答应他的条件,才会把剩下的交出来,所以,我没打算留着他。”程默说道。
“组长的意思是,干掉他?”
“当然,只有干掉他,千代子手里的文件就是从他手里交易获得的,而跟我们没关系。”程默说道,“必须抢这个时间差。”
“可是,张师石会不会在交易失败后马上与日方联系?”
“不会,他也担心千代子小姐回去将他今晚在米高梅歌舞厅调戏她的事情汇报给日本人,这两天他不敢联系日本人,甚至还怕日本人找她呢!”老苗目光中透着一丝老谋深算。
“可以呀,老苗!”
“这跟着组长念叨学习这么长时间,悟都悟出来了,哪像你这个榆木脑袋。”老苗笑骂奎子一声。
“张师石是米高梅歌舞厅的常客,他本人又喜欢交际,贪花好色,给他弄一个意外死亡并不难。”程默说道。
“老苗,你跟三哥吱一声,让他摸一下张师石的行踪,他不是跟张师石的司机是邻居嘛,可以从这个家伙入手。”
“好。”
“今天就到这儿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程默一看手表,快十一点了,他也要回去了。
“路上小心点儿。”
……
“沫儿,我回来了。”
“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程默一回来,苏沫儿从**跳下下来,迎接丈夫进门,眉头一皱。
“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程默脱了外套,诧异的问道,他都在老苗那儿换了衣服了,怎么还能有味道?
“老实交代,去见谁了?”苏沫儿伸出手臂搂住了程默的后腰,娇憨抬头问道。
俯身亲了一下。
“米高梅歌舞厅。”
“你不是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苏沫儿眉开眼笑追问一声。
“收到消息,有人在米高梅歌舞厅跟日本人接头交易,我去看一眼。”程默解释道。
“原来是工作,那我就原谅你了。”苏沫儿没再继续多问,她是个很懂事的女人,何况她也知道军统的工作纪律,可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这是大忌。
“你就不问我今晚见到谁了吗?”
“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也白问。”苏沫儿松开程默,爬上床,钻进被窝,一招手,双颊坨红,“来吧,侍寝时间到了。”
“我是不是要去洗个澡?”
“我又不嫌弃你。”苏沫儿凑过来,媚眼儿一翻说道。
“还是洗一下吧,免得让别的女人的味道影响咱俩的发挥。”程默一抬头,嘿嘿一笑。
苏沫儿咬牙切齿一声:“你今晚要是让我不满意,以后别想一个人出去风流。”
“得咧,老佛爷您稍等。”
苏沫儿今晚特别情动,跟小野猫似的,恨不得一次将他榨干程默大感吃不消,这是受啥刺激了?
再折腾,这床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