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秀男眼前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可比昨天晚上那件事更令他接受不了,森田家清清白白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污点呢?
这一旦涉足情报这个行业,一辈子都牵扯其中,无法脱身。
这其中利害关系,他虽然只是个教书的先生,也是明白的,可女儿年纪还小,可能是被蛊惑了。
对,是被人蛊惑了。
是谁蛊惑的千代子?
森田秀男现在恨不得马上从**爬起来,去将这个人找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奈何,这只是他昏过去意识层次的想法,现在的他还无法控制自己身体。
“医生,医生……”
“森田博士明明血压已经平稳了,怎么会突然又飙升了呢?”主治医生见到这個情况,也是大吃一惊。
千代子当然不好开口说是因为自己,又把父亲给气着了。
……
程默驱车返回老闸捕房,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是隐隐的有一丝不安,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要发生似得。
在他的记忆中,在汪氏还都金陵这一历史事件中,日本人并没有从国内派出什么参访团之类的来中国。
这是小蝴蝶翅膀煽动一下带来的后果?
上午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程默回家吃饭,自从苏沫儿怀孕,他都是尽量中午回家吃饭。
反正又不是很远,开个车十分钟不到就能到家。
而且吃现成的。
只是孕妇的饭菜以清淡、营养为主,程默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聂小雨的厨艺很不错的,她能把简单的食材通过简单的烹饪,做出十分美味的菜肴。
既保证好吃,又有营养健康。
“森田博士怎么样了?”吃饭的时候,苏沫儿问道。
“没事儿,就是血压突然高了,晕倒了,休息一下,就自然没事儿了,估计是许多年没来中国了,见到的变化太大了,过于兴奋了。”程默随口说道,毕竟聂小雨在,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说。
“你去看了?”
“嗯,看了,我去的时候人在休息,就没等着,我工作忙,没时间。”程默说道。
“我要不是怀着身子,倒是也可以去瞧瞧。”
“沫儿,千代子的事儿,让你受委屈了。”程默说道。
“别这么说,千代子妹妹也是个可怜的情种,她要不是碰上你,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苏沫儿优雅的喝着汤,眼角微微收敛了一下说道。
“都是我的错。”程默也习惯了苏沫儿这种说话的方式,女人嘛,心眼再大,也是有限度的,她能大度,能跟你讲道理,但该讲情绪的时候,也不会放过你。
只要不过分,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吵架有时候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法。
在千代子这件事上,终归是他得了便宜的。
人家一个女孩子,就这么不计名分的,跟着你,这不是便宜还是什么,而且家里的大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这种好事儿,有多少男人能碰上。
“那个小雨,晚上我可能不回来吃饭。”
“好的,先生,要不要给您留饭?”“不用。”
“还是留吧,回来晚了,吃点儿睡觉,饿着肚子睡觉难受。”苏沫儿开口道。
“我应该不会回来的太晚的。”程默说道。
“谁知道你今天几点回来。”苏沫儿翻了一下白眼儿。
程默讪讪一笑,临走之前,还过去抚摸了一下苏沫儿的肚子,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别吃醋了,等你生完孩子,为夫好好疼你。”
“去你的,少当着孩子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苏沫儿啐了一口,脸颊不由的一红。
她心里就是有些小嫉妒,说实话,长时间没做那事儿,她自己也是有些想的,只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了。
……
按照千代子给的形成,九点钟左右专列从闸北站出发,专列要比普通列车快一些,因为专列不需要停靠沿途的车站,这样前前后后,少说能缩短一个小时,加上启停的时间。
一般情况下十个小时的车程,专列的话八个小时应该可以了。
上午九点的专列,加上八个小时的路程,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抵达金陵下关车站。
刚好是能赶上欢迎晚宴,听说这次参访团住的是小汤山的温泉宾馆,那个地方,这个季节过去,泡一泡温泉,那真是极好的享受,对日本人来说,那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下班后,程默又去了一趟医院。
这一回他总算见到了苏醒的森田秀男,这老头明显是不太想见他,见到他来也不装睡了,直接当着他面儿,就闭上眼睛。
显然就是不想搭理的意思。
千代子在一旁也很无奈,这还在气头上,显然这个时候有些话不太适合讲。
于是就将程默给拉了出去。
“程默君,这两日你就别过来了,爸爸这边我会跟他解释的。”千代子道,她也怕两人话针对起来,谈崩了的话,自己夹在中间难做。
“你一个人能搞定?”
“放心吧,没事儿的,爸爸只是一时间没能接受我俩这种关系,还有,他可能生气的是我做情报工作。”千代子解释道。
“这你都跟老师说了?”程默惊讶万分,连续两个刺激,就不怕森田秀男一下子给送走了。
“我也不想说,但我不说,他可能会想把我带回日本。”千代子说道,“我只有这么说,他就无法带走我了。”
“老师会不会找你的上司的麻烦?”
“以爸爸的脾气,肯定会的,我也就此事汇报上去了,反正隐瞒也没有必要。”
“你这是利用上级来压老师,老师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会更加生气。”程默说道。
“那就算这次能隐瞒过去,下次呢,总不能一直撒谎撒下去?”千代子问道。
程默也被问住了,做情报工作与做地下情报工作别看就差两个字,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做地下情报工作,组织原则是,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无论谁问,都不能说。
但日本情报机关并没有这样的原则,何况千代子并非派遣潜伏人员,她也没有必要对自己父亲隐瞒。
当然,她隐藏身份是不能说的,可她在日本驻沪领事馆从事情报相关的工作,尤其是跟他的联系,就是一种利用自身的关系在给日方做情报工作。
“既然这样,那我过两天再来看老师。”程默说道,他一天来两次,表明是态度,既然森田秀男现在不愿意见他,那他只有先缓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