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子琅眼里,秋宁虽为女子,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头脑和经商的天赋。

他也听说了,秋宁将整个相府的产业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代替其母亲张氏执掌中馈。

因此,在得知自家产业被雍王一党给针对后,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请教秋宁。

“小阿宁,你是不知道在,这罗远一行人到底有多嚣张,他不但指使当地的地痞流氓,恶霸团伙对咱们的江南一带的丝绸铺子进行骚扰,还趁着店里的伙计运送货物时进行拦路抢劫,抢不走的就直接破坏,然后自己再吩咐手下的人站出来,扬言说可以帮咱们解决问题,但要低价收购咱们手里的丝绸。

若是咱们的人不同意,骚扰就会变本加厉,更可气的是,这件事当地知府都管不着,上头的府衙一早也都被打点好了,每次带着官差前去,那些地痞就闻到风声一哄而散,等官府的人走了以后,又再次聚集过来。”

秋宁听闻万子琅的控诉,也不由地秀眉拧起。

雍王一行人,竟已经嚣张到这样的地步了么?

“难道朝堂上就没人收到风声,弹劾那罗远?”秋宁问。

“怎么没有?哼,不过这件事那罗远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咱们的人也抓不住他的实际错处,下面的衙门为了避其锋芒,也只能互相推诿说是当地的土匪流民所为,还趁此机会请求圣上派兵剿匪之类的。”

可实际上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眼下雍王已经有了反意,后宫又有太后帮衬着,这个时候,皇上自然会调派兵力重点防守雍王造反,还有防止敌国突袭边境,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剿匪。

雍王一党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此事牵扯极大,秋宁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遏制雍王一党。

她静坐在茶室,手指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敲击着一旁的茶案。

雍王权势滔天,若是用寻常的法子想要保住葛家和万家的产业,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么,就只能用非寻常的法子,得另辟蹊径才是。

到底怎么样,才能算是另辟蹊径,还能让雍王一党的阴谋得以瓦解呢?

“咚咚。”

茶室的门被敲响,万子琅忙起身前去开门一看,赫然是葛万金和葛琳琅走了进来。

父女二人都面带焦急,葛万金一见到万子琅,便求助道:

“恳请万公子务必想想办法,保住我葛家最后的根基啊。”

现如今,葛家经营的产业都遭受到了全方位的打击,被抢走和赔偿给顾客的各种货物,已经是足以令身为首富的葛家伤筋动骨了。

这还没算其它有同样遭遇的商家。

葛家父女是万子琅约来茶楼的,为的就是要共同商讨如何对付雍王的事。

葛琳琅见到万子琅和秋宁,打过招呼之后,也跟葛万金一样,一脸的冷凝。

“如果再不想法子遏制这件事,恐怕再过不久,大夏富豪榜上排名前十的家族,都要被人给祸害了。”葛琳琅道出了心里的担忧。

见万子琅和秋宁都没讲话,葛琳琅在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见她主动走到万子琅面前,直接弯腰行了一礼,道:“万公子,我知道,请您出手会显得很冒昧,但此番我葛家也是走投无路,只能投靠于万家,若是您能助我葛家渡过此次危机,今后,葛家满门都将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万子琅忙伸手将其托住,并道:“快起来。”

“二位有所不知,此番叫你们前来,乃是因为我万家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情况,眼下正在想办法,看如何能化解这场危机。”

葛家父女一听,诧异的抬头。

“当真?”

竟然连万家也遭受到这样的打击,那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区区一些商户人家能够解决的事了。

二人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一脸担忧的看着前面一直没讲话的秋宁。

“秋二姑娘,不知您可有法子,能让葛家,还有一众无辜的商人幸免于难?”

秋宁垂着眉眼,思索了半晌,道:

“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圣上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却一直没有动作,想必也是有所顾忌。”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的时候,曾听到过一则谣言,说郭家私下里和雍王也有往来。

虽然这一世郭家的结局改变了,但和雍王私下有来往一事,也不知道是否依旧存在。

万子琅和葛家父女一听,脸色都沉了下来。

竟然连朝廷都有所顾忌么,那这件事岂不是更加没有指望了?

“不过咱们虽然不能跟雍王直面抗衡,但却可以利用此事,影响他在民间的声誉和威望。”秋宁紧接着又道。

三人一听,立马眼里迸射出欣喜。

“快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做?”

……

接下来,包括万家在内的一众商户们,表面上配合着顺从雍王一干人等,实际上则率先将经营产业的账本和值钱的钱财进行转移,等雍王的人再去找麻烦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空壳子。

另一头,万子琅又找了说书先生和戏班子,专门编造一些关于官员侵占他人财产,鱼肉百姓的故事,相继在民间流传。

童年故事,还有一些朗朗上口的童谣在民间传颂,无一不在诉说着强权压迫下的不公,以及百姓们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御史们的耳中,翌日一早,便有御史上奏弹劾,参奏罗远等人。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很快,就有人查出了罗远的各种罪名。

雍王为了不牵连自身,选择了明哲保身。罗远只能一人抗下了所有的罪责。

虽然雍王失去了罗远一人,但得来的大部分银两也都悉数投入到了军营之中,然后再暗中调换一些军械,用品质差的器械调换一批精良的武器,再将这批精良的武器贩卖到别国。

西郊大营,郭奕安晚间巡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几个士兵正鬼鬼祟祟地从武器房出来,似乎在运送着什么,车轮压在地上都显得十分沉重。

“住手,你们是何人?为何会深夜在此?”郭奕安朝着几人就是一道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