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皇后听说此事,一早便在御书房门前跪着,方才瞧见谢宸被押走,她的心都要碎了。

现在一看到宋昭和谢珩出来,便满腔怨恨地瞪着他们。

“母后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呢?”谢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母后说话要讲证据,无凭无据地污蔑儿臣,有失国母风范。”

宋昭也朝她挑了挑眉:“是啊,皇后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又何必在这里这样假惺惺呢?”

“对了,您最信任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宋昭故作思考状,伸手摸了摸下巴:“对了,好像叫江述,您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太子殿下亲手杀的哦,难为您培养了这么久的人,就这样死了。”宋昭轻啧两声:“可惜啊!”

前世因,今世果,谁也别想好过。

她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和谢珩并肩走在蜿蜒的宫道上。

太子只是进了天牢,皇帝终究会不忍心,他早晚会被放出来。

正好,她也去天牢看看这位矜贵的太子殿下,顺便,在他心中埋下一根刺。

……

“王爷,王妃,天牢重地,还请别在此逗留。”狱卒拦住了宋昭和谢珩的去路,大有他们若是硬闯,便直接动手的意思。

宋昭微微颔首,闻言转身之际手一挥,这两狱卒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怀瑾,你在这里给我望风,可以吗?”宋昭看着谢珩,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见谢珩点点头,她才放心的踏进天牢,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夹杂着隐隐的血腥味瞬间涌入鼻腔,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瞬间席卷全身,心脏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绞痛。

前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她忘记自己是怎么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的了。

她扶着柱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闭上眼,便是满目的猩红……

良久良久,她才从这个状态中缓过来,缓缓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才快步朝天牢里面走去。

终于寻到谢宸时,她在牢房外站定,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谢宸,薄唇轻启:“太子殿下难道就不觉得,此事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谢宸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坐起身来,眼神怨毒:“巧合?还能有什么巧合?此事本宫清白得很,就是你们陷害本宫。”

“哦?”宋昭挑眉。“殿下的私印总不能是我偷的吧?除了殿下最亲近的人,谁能熟知殿下的私印在何处,甚至还熟悉殿下的字迹?连殿下盖章的习惯,都能模仿个十成十呢?”

宋昭一步一步引导着他,“我素来不爱出门,虽与殿下曾有过婚约,却从未踏足过东宫半步,这些东西,我定是不知的。”

“谨王又刚从边关回来,在京中并无根基,又如何能踏入你东宫又安然无恙地偷了你的私印回来?”

“你什么意思?”谢宸的音调倏然拔高,双手紧紧抓着牢房门不放。

忽地,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你该不会想说,嫣然背叛了本宫吧?”

宋昭并未搭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他和他的父皇一样的多疑,这颗种子一旦种下,日后宋嫣然在东宫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而且,她今日前来,还想从谢宸这里证实一件事。

“殿下心中既已有了决断,又何必再问呢?”

宋昭垂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殿下之前用尽手段也要将本王妃贬妻为妾纳入东宫,是不是宋嫣然跟你说了什么?”

谢宸眼神有一瞬的闪躲,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已经被宋昭捕捉到了。

心里的猜测逐渐成型,宋昭一把握住谢宸的手,语调温柔:“殿下,嫣然妹妹是不是跟你说,我能助你成就大业?”

“嫣然能未卜先知,才是最有资格助我登上高位的人。”谢宸不假思索道。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上宋昭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心更是陡然沉入了谷底。

宋昭闻言猛地将人甩开,眸子里泛起冷意,“殿下觉得,什么人才会未卜先知呢?本王妃以为,应当是妖孽啊!”

她掏出匕首,亮着寒光刀刃在谢宸的脸上划过,“殿下,宋嫣然都预言了什么?”

“阿昭,阿昭,本宫是太子,你不能这样,你要是动了本宫,你要被株连九族的。”谢宸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是吗?”宋昭微微挑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他说的话,“本王妃的九族,好像也包含了皇家呢,而且,殿下如今是逆贼,畏罪自杀也不是不可能。”

宋昭说完,欣赏着谢宸已然惨白的脸色,嘴角**起一抹笑意:

“要让本王妃放过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告诉本王妃,宋嫣然都预言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你堂堂太子费尽心机也要得到我?”

说着,匕首深了半寸,若是再深一些,这匕首便能割破他的喉管,让他当即血溅当场。

谢宸的唇色越发苍白,死亡的恐惧裹挟着他,无一刻不在将他淹没。

“本宫不知。”思忖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宋昭分明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这是他撒谎的预兆,

不过不重要,既然确定了宋嫣然也是重生的,那便看看到底是谁更加棋高一招了。

“殿下还真是天真,事到如今还在为宋嫣然隐瞒,殿下不妨想想,你是不是从要将本王妃贬妻为妾时便开始不顺。”

她嫌恶地用帕子擦了擦手,看向谢宸的眼里满是鄙夷:“所以殿下,还真是,把鱼目当珍珠呢。”

说完,扬长而去。

徒留谢宸跌坐在地上,心中百转千回。

是啊,自打宋嫣然进了东宫,自己就越发不顺,莫非,宋嫣然真的是个妖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