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的确当不得真,可当谣言越传越凶的时候,皇上自然下旨彻查,我们却又禁不住查!”周海洋难得明白过来。
周嘉豪点头道:“父亲说得对,我们陷入一个怪圈之中,要不就是等着全被查一遍,要不就只有牺牲妹妹了!”
李雅萱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道:“母亲,豪儿,不能牺牲芸儿,求求你们,救救芸儿,救救芸儿吧,她是无辜的,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性命……”
“你个愚妇!就算你不在意海洋,就算你付出生命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也要将豪儿拉下水吗?”老夫人呵斥道。
“豪儿?”李雅萱呆呆看向周嘉豪,“皇上彻查下来,得知石塘庄一事的真相,是我与老爷和齐王合谋的,如何就能牵连上豪儿?”
周海洋怒视道:“合谋算计大房嫡女,有这样的家人,豪儿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周嘉豪看着李雅萱,脸上带着一丝不耐与残酷,道:“娘,目前的确没有可选的路了,大理寺审问妹妹就在这几日了,妹妹与我们二房,你只能选一个!”
李雅萱看着身边最为亲近的两个男子,这一刻也是陌生的过分,她的内心极为挣扎。
对周嘉豪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可周嘉豪一向聪明,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这……这个道理娘懂的,可是豪儿,你能不能再想想法子救救你的妹妹?”
“不能!”周嘉豪的脸色像是结了一层冰霜,“首先,妹妹踏入齐王的门,皇上要对付齐王,我们不能和皇上作对,不能因为你的慈母心怀害了我们所有人!其次,说得直白一点,就算你不在意你与父亲,也务必得在我的前程与妹妹之间保下一个!”
芸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这会说要放弃女儿,牺牲女儿,李雅萱身子一颤,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她的内心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痛苦,却不得不遵从周嘉豪的意思,女儿已经这样了,儿子也不能被拖累!
一想到自己会因为儿子放弃女儿这件事,李雅萱绝望地哭了出来。
“现在难过早干嘛去了,给周嘉清做的局,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被她逃脱,”周嘉豪最看不惯女子哭哭啼啼的模样,鄙夷道,“不过,她敢算计我的妹妹,我是断然不会让周嘉清好过的!”
一听周嘉豪会为女儿报仇,李雅萱的斗志好像又被点燃,咬牙道:“对对对,就是她!这一切开始都是从她将芸儿换了过去开始的,豪儿,这个贱货不能留了!”
“娘,如今你束手束脚,不过是因为顾忌消失的侍卫,担心外祖家被牵扯进来,如今你就按照祖母的意思,先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周嘉豪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剩下的,我慢慢和她玩!前提就是你必须舍弃妹妹这个拖累!”
……
荣华居中,周嘉豪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嘉清,“没想到二妹妹能这样想。”
果然,这个女子已经和从前不同,怪不得自己母亲能在她手中屡屡失败!
周嘉豪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大哥还以为二妹妹向来聪明,定能从这件事中想到一些其他的。”
“其他的?”周嘉清问道:“其他的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只知道四妹妹此刻活着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四妹妹捡回这一条命,是值得庆贺的事,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大哥现在不为四妹妹感到开心吗?”
李雅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周嘉清,连周嘉清都能明白的道理,他的儿子身为周嘉芸的亲哥哥,却在第一时间分析利弊,劝她抛弃周嘉芸!
周嘉豪和周海洋同时看向李雅萱。
糟了,刚才好不容易劝退了李雅萱的念头,又被周嘉清一句话燃起了。
周嘉豪暗骂道,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子!这便是她对周嘉清的评价。
老夫人也立马开始护崽心理,正色道:“有何开心的?她嫁人了也不安分!齐王府被烧光一事,上面也结清案子了,你们不要多嘴去评论,今日叫你们前来,就是向你们再说一下,周嘉芸已经出嫁,就不再是我靖安侯府的人了!任何人不得前去大牢探望,在外谨言慎行,不得私自打听消息!事关周嘉芸的一切都要置之不理!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别怪我不顾及亲情将多嘴之人抛出侯府!”
“是,母亲。”周海洋先开口应道,说完便看向李雅萱,等着她表态。
李雅萱神情异常憔悴,手心手背皆是肉,可总有厚薄之分,半晌后,艰难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老夫人的话!
不过她的内心却不想这么快放弃女儿,其实她是个聪明人,短暂的伤痛过后,发现现在没有人能站在她这边帮她想办法!
她只得假意同意下来。
周海洋不配为人父亲,在周嘉芸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就选择舍弃!
老夫人先前对周嘉芸的疼爱也在石塘庄出事,长公主寿宴,这场火灾中消耗完了!
而从小护着周嘉芸的哥哥,跟他的父亲一个样,自私自利!
她就算想要为女儿做些什么,往后也只能背着这一家所谓的亲人了做了!
总归是二房的事,大夫人和周嘉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周嘉豪转头看了边上的两位庶女,淡淡笑道:“两位妹妹记得转告姨娘,此事不能有半分差错!”
虽是平淡地说着,话中的阴狠让周嘉华和周嘉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老夫人和周海洋周嘉豪三人,无非就是担心皇上迁怒到他们头上!
大夫人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倒让老夫人无法责问,如今这个大媳妇越发滑溜!
除过大孙子,其他人都看着不舒服,老夫人便让周嘉豪留下,众人见状也散去。
周嘉豪说要送送众人再来陪老夫人,离开荣华居。
他走到远去的周嘉清身边,大夫人竟也站着不走了,是周嘉清示意后,大夫人才狐疑得像是看贼人一样,看了自己一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