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些鱼必定大有来头,可静月却说,不过是徐竟骁在长街上随手买来的而已,品种也不如他府中盆池里养的那般珍稀,却被徐竟骁当成个宝贝一样。

纪承枫正纳闷时,一个身影撞在他身旁,正是陈书。

陈书瞧见那鱼儿,好似见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他瞥向一旁的纪承枫,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们怎么都养起了鱼来?莫非这是大安最近兴起的什么新玩法?”

说着,他又转向徐竟骁,问道:“王爷,你没事吧,你又不是纪承枫那种纨绔子弟,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了?”

纪承枫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斜眼瞪了陈书一眼,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变成纨绔子弟了?养鱼这种风雅趣事,岂是你这种粗人能明白的?”

“我粗人?”陈书也不乐意了,顿时两人吵起嘴来!

徐竟骁没搭理他们二人,他拿过一个渔网,捞起其中一条小鱼儿,举在半空中,那小鱼儿离开水一个劲儿地扑腾着,他仿佛在欣赏着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陈书瞧着徐竟骁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小鱼,忍不住打趣道:“看王爷那模样,该不会是馋了吧,要把这鱼……”说着,他向纪承枫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徐竟骁是想把这鱼杀了炖了吗?

“这鱼吃不了,”静月不赞同道,小声嘟囔道,“王爷那神情分明是喜欢无比怎么会杀了,何况,就算能吃,这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徐竟骁却突然将小鱼轻轻放入了缸中,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轻声道:“还是让它在这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更为可爱些。”

众人:“……”

王爷说的这不是废话吗?鱼儿不在水中游还要在哪里游?

纪承枫挑了挑眉,瞧着爱不释手的徐竟骁,道:“既然王爷这么喜欢,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徐竟骁眯着眼睛,好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道:“就叫它小鱼儿吧!”

众人皆是抗议:“换个名字,王爷,您这名字取得也太随意了吧,莫非养只猫就叫小猫儿,养只狗就叫小狗儿,怎么会这样起名字……”

徐竟骁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淡淡道:“闭嘴,本王觉得‘小鱼儿’这名字甚好。”

而就在这时,周嘉清突然打了个喷嚏,夏荷还以为周嘉清是着凉了。

“小姐,又是她!”春桃急匆匆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愤怒,“南楚七公主又给您下帖子了。”

回想起上次七公主下了帖子却又临时变卦,害的被戏弄一番,这次又下帖子,谁知道七公主打的什么坏主意。

夏荷担忧道:“还是躲不掉,恐怕七公主邀请小姐去使馆是想要寻个机会报复,一旦去了,那就是在七公主的地盘上,她若真的想做什么,我们怕是连救都来不及。”

春桃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小姐,我们可得小心些。她丢了脸,这次必定会再耍手段的,我们可得提前做好防备,免得着了她的道,要不要奴婢现在将此事告知侯爷和夫人,推了这次宴会。”

周嘉清摇了摇头:“爹为了五妹妹的事已忧心不少,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你们看,七公主在帖子中明言,邀请大安多数公子小姐前来欢聚,如果我不去,岂不是显得心虚?何况,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爹知道了,拦得住一次还能拦住下一次吗?这件事我当初既然那样做了,便是没想过与她和解。”

“可是……”春桃闻言,仍是一脸忧虑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办吧。”

使馆里,七公主收到了小厮的回帖,她打开瞧,面色逐渐阴沉下来。忽然,她猛地一拍桌案,将那帖子重重掷在桌上,声音冷冽如冰:“这周嘉清,倒真是胆大包天!”

“景晨!”话音刚落,便听得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是南宫景皓推门而入。

他瞧见七公主愤怒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周嘉清定是接下了帖子。

七公主转身走向南宫景皓,将桌上的帖子递到他的手中,脸上露出几分撒娇的神色:“太子哥哥,你看,周嘉清果然答应了。这次,我一定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身败名裂!”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若再出差池,南楚你就别回了!”深知七公主性子的南宫景皓借机警告她。

“太子哥哥!”七公主闻言,跺了跺脚,面露不满,“长这么大,我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你听听外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我身为你的亲妹妹,遭受这般委屈,你怎不为我出头,反而来责怪我?待回到南楚见了父皇,父皇也会做我做主的!”

当众失禁,对于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她的窘迫与无助被众人尽收眼底,她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甚至被那些微不足道的百姓当作谈资,肆意嘲笑与讥讽。

这样的屈辱,她如何能忍?

若非南宫景皓派人时刻守护在她身边,恐怕她早已因愤怒而失控,不知杀了多少百姓!

“愚蠢!你以为此事真的传回南楚,父皇还会站在你这边吗?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南宫景皓冷冷道。

此次出使的目的便是想与东秦签订盟约,让南楚成为东秦的附庸,以此换取一线生机,稍作喘息。

这是南楚王的意思,故而,要是被他知道七公主因一己私心破坏两国关系,非但不会施以援手,反而会愤怒至极,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吧。

可是,南宫景皓却有着和南楚王截然不同的想法。

在他看来,南楚王年岁渐长,曾经的雄心壮志似乎也被岁月磨平,变得瞻前顾后,胆小怕事。东秦虽然在前战中取得了胜利,但又能有多少余力继续征伐南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