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秦士气如虹,初时虽人心惶惶,然皇上亲临前线,无所畏惧,瞬间点燃了将士们胸中那团不灭的火焰,直冲北鸣!

赵家铁骑,屹立于边防要塞,以铁血之姿,誓守疆土,寸步不让。

而陈家,携手一众饱经西云侵扰之苦的老牌世家,在东秦腹地悄然行动,他们手握徐竟骁多年筹备的名单,犹如猎人搜寻猎物,誓要将那些潜藏于暗处的西云余孽一一清除,还东秦一片朗朗乾坤。

徐竟骁,坐镇大安,宛若定海神针,稳定民心,暂执监国之印。另一方面他暗中布下寻找鹰师的天罗地网。与此同时,他麾下的密探与那青衫男子暗中接洽,不久之后,北鸣势力将以投诚之名,暗度陈仓,与东秦携手,共谋大计。

这一场涉及三国之间的大战一旦拉开序幕,非旦夕间可平息。烽火连天,战云密布,小至村寨交锋,大至城池沦陷,胜负交织,无休无止。

然而,近来局势骤变,北鸣突然变得不好对付,那些曾坚定不移地站在西云一方,誓同进退的盟友,也开始生出几分犹豫来。

一直到了东秦的铁蹄以不可一世之势,连续啃噬着北鸣的防线,其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正是在这危急存亡之秋,鹰师,那位被西云深藏的传奇人物,终是被逼至了台前。他,

精通西云古老秘术,身怀莫测之能,冷静而锐利。

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皇上却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以己血肉之躯,与鹰师同归于尽!

毕竟,自他出生起,便背负着一生的毒,此毒凶狠无比。正是这份毒,与他的血脉相融,却意外铸就了破解毁灭秘术的最佳办法。

他,以全身之血,还东秦这片土地一片清明,微弱的声音传来:“朕,此生不负东秦……却……终究,是负了宁儿……”

直至皇上最后一滴血留尽,从此鹰师灰飞烟灭,在场心腹朝臣无不悲恸。

鹰师死了,西云没有了秘术之首,只是个普通人等,还怕什么?

而傅柔儿和谢元赋在失去鹰师后,心下惶惶然,如今他们的面容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可不等去搬南楚的援兵之时,他们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他们的四肢,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变得萎缩起来,别说走路,就连端茶都好像费力些。

当然,徐竟骁在其中添上一笔额外的趣事:他让世人误以为傅柔儿早已背叛西云,故意将那传说中的驻颜丹送入谢元赋手中。

此举,是为周嘉清上一世的冤魂,讨回一桩迟来的公道。傅柔儿借秦星玥之手,让周嘉清带着对周嘉宁的误会死去。如今,让傅柔儿的一腔真心被人质疑,这种感觉如何?

无需徐竟骁亲自动手,仅凭这一招借刀杀人,便足以让傅柔儿在谢元赋的猜疑与怒火中,步步维艰,或许终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谢元赋本来还觉得傅柔儿有本事,让他们恢复了容颜。如今在至关重要时刻,却让他变成这幅鬼样子,更失去了与东秦一较高下的资本,谢元赋怎么会善罢甘休?

西云阵地。

在一处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臭气息,一个女人赤身**地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四肢已经萎缩得如同干枯的树枝,与她那张依旧美丽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周,污水汇聚成一片暗黑的水域,不时泛起令人作呕的涟漪,其中,细小的虫子肆意游弋。

狱卒一会儿,将她的整个身体没入在污水中,虫子立马爬上她的伤口,紧紧吸附在上面,绝不松口;一会儿,狱卒又将她从污水中捞起,悬挂在半空之中,任由他们将盐粒和辣椒水撒落在她被虫子刚咬过的伤口上。

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这女子未曾发出一丝呻吟。并非是感受不到疼,而是她的喉咙,已被密密麻麻的细微虫子占据。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傅柔儿。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生不如死的一日,更没想到谢元赋的心竟冷硬至此。

当她初觉驻颜丹之事蹊跷,心中已警铃大作,以为凭借鹰师之智勇,或能化险为夷,至少不至步入绝境。可是鹰师一死,谢元赋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直接将她囚禁于牢狱中。

自那日起,严刑拷打便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更令人心寒的是,谢元赋的质问,直戳她心:“你何时背叛了西云?”

无论她怎么解释,却换不来谢元赋一刻的停留,这让她怎能不恨?

牢房内,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突兀响起的“嘎吱嘎吱”声,那是轮椅特有的节奏,在空旷的牢里响得分外清晰。

她费力地转动脖颈,只见谢元赋坐在轮椅上,面容里的阴鸷显而易见,往昔的种种温柔与誓言,如今看来,只留下满地的碎片。

回想起当初,为了谢元赋的安全,她甘愿以身试药,验证无虞后,他才放心服用。

那时的她,是多么的信任谢元赋,以为能携手共度此生。她不明白,为何多年的情深意重,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谢元赋因习武之体,加之服药稍晚,身躯的萎缩能缓慢一些,可也架不住得依靠轮椅出行。

几名狱卒强忍着刺鼻的异味,动作粗暴地撬开傅柔儿的牙关,从她口中逐一揪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虫豸,终于让她有了一丝喘息,可以发出微弱的声响。

谢元赋冷冷道:“傅柔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声音细若游丝:“我……我该说多少遍?”

谢元赋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对自己的玷污,他厌恶地别过脸去,不屑道:“说吧,你什么时候背叛西云的?”

“我会背叛西云?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的嗓音,每一次吐字都仿佛老破旧风箱在冬日里艰难喘息,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真是难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