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待到洛宜嫁给顾衍霄后,穆尧这才反应过来。
穆尧本以为自己的冷遇与折辱能让洛宜低头,可是谁曾想洛宜那么倔强。
而洛珈玉那些年的从中作梗,穆尧也琢磨明白了些。
只是那时洛珈玉正失忆,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穆尧也没功夫和洛珈玉计较了。
“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对我有怨气。”洛珈玉压下那点被拆穿的尴尬,继续说道,“我也真不知,你究竟为什么会喜欢洛宜......依我来看,她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不过你既然这般喜欢,我这有一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你。”
穆尧转动手中的已经空**的酒杯,目光低垂:“什么办法?”
洛珈玉勾了勾唇角,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两个木盒来:“你可知南疆有一物,名为‘情蛊’,母子虫相依,服用子虫者会无条件为服用母虫者驱动,母虫者要其生其生,要其死其死......”
洛珈玉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打开那木盒。
只见左侧的木盒蛰伏着一只身材臃肿、通体玄黑的大肉虫,右侧的木盒则是一只通体玄甲的小甲虫。
这两只虫子倒是都颇为乖巧,皆爬卧在盒子中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穆尧在瞥见那只母虫的时候,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这是你从司徒锵那儿拿过来的?”
“自然。”洛珈玉说道,“有了这样的东西,你还怕洛珈玉不听话吗?”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用呢?”穆尧反问道,饶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吃下两只虫子怎么还能操控旁人性命呢?
洛珈玉到底是在南疆待了两年,对这些蛊虫之物并没有那么害怕。
这东西是她特意问司徒锵要来的。
若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司徒锵在洛珈玉的心中应当还只是那个乖巧听话、纯良无害的南疆少主。
可是重生的洛珈玉已完全看透了司徒锵的本质。
论心眼子和装乖卖傻,洛珈玉恐怕远远比不上司徒锵。
所以她问司徒锵要这东西的时候,司徒锵一开始还拿捏不住她的意思,怎么都不肯承认这事。
洛珈玉到最后也懒得同司徒锵装了,直接表明了她的用意,才从司徒锵手中拿到这东西。
“我哪里需要用这等东西......”
洛珈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傲,却不曾想这话无意中刺激了穆尧。
穆尧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开口道:“这东西瞧着实在恶心,小爷我不喜欢。”
“你若是不喜欢这母虫的模样,我可寻人帮忙炼化成药,你只需服用七日便可获得同母虫一样的能力。”洛珈玉好生哄道。
“你就这么希望我与洛宜能成?”看到洛珈玉这般殷勤,穆尧忍不住试探起她的态度。
洛珈玉故意冷了脸道:“她鸠占鹊巢两年,还真叫顾衍霄生对她出几分心软来......我的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是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那也要让她别再把心思放在旁人的夫君身上......”
“怪不得你寻到我头上来。”穆尧道,“我如今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若是能帮你将洛宜带走,可是替你省事。”
“这不光是我省事,也是替你达成心中所想。”洛珈玉说道,“不然你总不可能把洛宜强行带去北疆吧!这种事......”
洛珈玉的话没过脑子,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与讥讽。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到穆尧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时,洛珈玉突然意识到穆尧真是这么打算的。
“你......你真是疯了!”回过神来的洛珈玉忍不住骂了一句,可是转而她又露出个阴冷的笑容来,“不过这事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
穆尧重新给酒杯添上酒,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可是洛宜性子那么倔,你就算带走了她又能如何?”洛珈玉说道,“与其让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你,你何不......让这事变得更轻松呢?”
洛珈玉将两个小木盒朝他面前推了推,示意穆尧接受她的好意。
穆尧沉思良久,缓缓摇了摇头:“这东西若是夺了小爷的命该怎么办?你得找人试试,再让我亲眼看看......”
洛珈玉道:“这东西尤为难得,若是用在了别人身上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上次在金霄楼中了毒,小爷对入口的东西,可是谨慎。”穆尧将那木盒推回去,到底还是不放心。
洛珈玉盯着那情蛊,思索片刻抬起头道:“既然如此......”
——
洛珈玉和穆尧的谋算,洛宜皆不知道。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初二这一天。
洛宜已收拾好东西坐上马车,跟着浩浩****的出行仪仗前往皇家避暑之地——景德行宫。
洛宜乃是和离之身,和离之后又并未回到洛府,俨然是有与洛家分家的意思。
洛大老爷、简氏、洛松三人乘坐一辆马车,洛宜也懒得和他们挤。
于是最后,洛宜乘着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跟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好在马车虽小,但阿霜和阿芜收拾得还算舒适。
脚下铺着柔软厚重的羊毡地毯,榻上垫着厚厚的被褥软垫。
阿霜还特意翻出来阎善渊送给洛宜的珐琅手摇转扇,正尽心尽力地摇着转扇替洛宜扇风驱散热。
可惜洛宜远没有资格用上冰,不然再来点寒气,定能舒服更多。
去往行宫的路得走上两日,看了会儿话本子的洛宜只觉眼眸酸涩,于是她撩开车帘想要看看窗外连绵的青绿之色,赏赏这夏日景色也是不错的。
然而就是这一瞥,洛宜看到江盛海骑着马小跑前去,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南疆服饰的人。
而江朝日紧随其后,他不如自己的干爹擅骑,所以走得格外慢吞吞。
洛宜正好奇之时,恰好和江朝日对上了眼。
江朝日瞧见洛宜眼前一亮,夹着马腹就朝着她走来。
“给洛小姐请安,洛小姐万福金安!”江朝日乐呵呵地行礼道,然而目光越过洛宜的肩头瞥见马车内的模样时,陡然皱了皱眉。
“江公公辛苦了......这会儿你怎么在这儿呢?”洛宜好奇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