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下起了蓬勃大雨,冲刷着一切,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

陈家大院外,两辆警车停在大门前,而后里头,陈明山被几个警官簇拥着,戴上手铐,缓缓走了出来。

宋金元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

在给陈楠说完后,他挂断电话,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这一天,终于来了。

陈明山因为产销假酒被捕,那个制酒公司的负责人,已经翻供。

他做的是高仿,不光是包装上做到了极致。

包含味道在内,一般人根本尝不出什么不同来。

其实制造假酒,最多也就是被叛三年。

但陈明山涉及的金额太大,且范围极广,有着很多不确定性。

具体的,还得等开庭,判决之后,方能知晓。

“你们不能带走他!他没犯罪!他没有!”望着自己的丈夫被活生生带走,江慧泪流满面,撕心竭力的就想冲上前去。

陈媛陈青二人合力,伸手将她拦着,生怕再将这事闹大。

陈叶也赶忙上前帮衬。

此时此刻,除了前不久才离家的陈妍不在,与此同时,就连陈安,都不知所踪...

为首的便衣老警见状,示意另外两名警官先带他走,而后面向江慧,道:

“您丈夫涉嫌私造假酒,自产自销,现需要跟我们回队里调查一下,如果真是清白的,到时候一查就清楚了,您也没必要这么激动。”

闻言。

江慧如遭雷击,心正剧烈绞痛着,大脑一片空白下,警官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只听进去了那么一句“涉嫌私造假酒”...

江慧不信,她双眼失神的嘴边轻声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

就这事而言,几年甚至近十年来,陈明山都未同她说过。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其实陈家人,除了陈媛之外,这件事,陈明山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有计划,都是私底下进行的。

制酒公司被封,迎接陈明山的,将是能有几年的牢狱之灾,更甚要牵扯到家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纵是平时心态沉稳的陈媛,都不由落下眼泪。

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牢牢带入警车之中...

早直到,她那会就该阻止他,让他去德国的。

可这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

判刑是小,但更严重的是,不光是他自己,连带着户口上的所有人,都得受这案底影响。

得不偿失...

车门敞开时,临别前,陈明山缓缓回头,看了眼陈媛江慧等人,眼中满是不舍。

此刻,他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角隐隐泪光闪过,不知是悔是悲。

一时竟有些失声。

他深知自己已经没脸再说那些话,再见江慧了。

最终...百般驱使下,他还是坐进了警车后座。

没见陈安身影,陈叶看了看四周,愕然道:“小安呢?他人呢?爸都被抓走了,他又跑哪去了?!”

陈媛柳眉微蹙,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今天一直都没接电话,信息也不回,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她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理来说,出了这么大事,不管怎么样,他肯定都会来的。

只是现在,人都走了,陈安还是没来!

......

另一边,陈楠回到了宾馆内,这么久以来,他还是住这。

其实房子也都看了,自己打算几天后不忙抽开身,趁早给订了。

这样一来,在这座充满欲望的都市里,灵魂也总算有了归宿。

陈楠躺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神色复杂...

在得知陈明山被捕后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前所未有过的开心...

这种人,在里面待上十年,几十年,都不为过...

说实在的,事发后,他是真对陈安刮目相看了。

连从小养自己到大,整整十几年,视其如珍宝的父亲,都舍得送进去。

倒是不知道这父子两相见时,又会是什么样子?

还真挺期待的...

叮叮叮...

也就在陈楠神飞天外之时,手机铃声的响起,方才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是宋金元打来的...

“怎么样了?”陈楠问。

宋金元解释道:“已经被警方带走了,而且所谓的翻供人,其实就是当初那些制酒厂的负责人,还有...”

“陈安。”

“我知道。”陈楠脸色暗沉,淡淡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倒也只是开始,没了陈明山的陈家,就是一盘散沙。”

“就算陈媛在集团里有些话语权,但我估计,陈安恐是早就私下将各大股东给笼络了,毕竟很多东西,他都舍得掏,拿的出手...”

稍稍停了停,他冷冷道:“况且,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陈明山入狱那天,我会亲自去送他。”

宋金元还是有些担忧:“要真按你这么说的话,陈明山入狱,对集团来说,影响其实并不大,陈安照样会成为日后的掌权者...”

“而且这是顺理成章的。”

“金龙集团管辖着两三家的上市公司,你要对付他们,很难。”

陈楠听后,沉默了一阵,方才说道:

“若是陈家就这么完了,那太便宜他们了。”

“整个金龙集团,还有陈家...我要他们...全全不得善终!”

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时,带中一种极其决绝的意味。

这么多年受的罪,也该讨回来了。

是要好好清算一番了!

......

另一边。

陈明山下了警车,在两位警察的带领下,朝着里头缓缓走了进去。

他的这件事,不是公安局处理,因为触碰了刑事案件,所以直接由刑警大队交管。

行走在白亮的灯光照耀着的走廊下,陈明山悔不当初。

伴随着手腕处,那铁铐带来的一阵冰凉感,像是透彻全身般,同时也在拨弄着他的神经,刺痛着他的大脑。

快要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老警将他带到了审讯室当中。

百般提问下,陈明山自知证据确凿,一切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连连点头道是。

最后,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流程,只待法院候审判决,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

但...

就当陈明山刚走出审讯室时,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间看见自己的儿子,陈安就站在一旁的过道上,随行的还有警官冲他客气的笑了笑。

听见动静后,他转头看了过来,用着一种冷到让人发寒的目光,注视着陈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