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假意奉迎。

再诱敌深入,放松警惕。

最后一招制胜。

对,等迷晕了那人,她便可以将他伪装成熟睡的样子,去寻梦娘了。

初念在心中默默重复这些步骤,她没有兄长那样身经百战,只是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就算知道再多兵法也是纸上谈兵。

但此刻,那些制敌招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不知不觉间,呼吸也渐渐加重。

房门终于被推开。

“初姑娘。”

又是那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初念指甲猛地嵌入掌心。

不仅是因为那个人来了,更是因为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从进入这扇门开始,她的身体就在悄悄发生变化。

只是因为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迷晕那人,没有发现罢了。

初念强压下心头那股奇异情愫,抬头。

“二殿下?”

司空季嵌玉银冠半束长发,走近来时手持玉骨折扇,一举一动间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望尘莫及。

他虽出身显贵,但又不失和善。

初念见是他,神色略显讶异,很快便恢复如常。

原来那二楼弯月台上不愿露面的神秘男子竟是二皇子。

想来也是了,那日在礼部户籍库中,他便表明了想要一同参与这案子的意思。

虽然当时被时聿婉言拒绝,但他看着也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

他骨扇轻拢坐于桌案前,面色疑惑。

“那日在户籍库,你与时聿一同寻那梦娘的户籍,我还以为你是想助力夫君,只是为何你又独自一人跑来这红玉楼,还扔下了时聿?”

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面对司空季这一番疑问,初念一时间嗫喏不知如何作答。

她总不能直接说她只是想借时聿的手查自己的线索吧,毕竟她与时聿已经成为夫妻。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该展现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的。

“我做的这些自然都是为了那案子,那梦娘不同于一般女人,时聿的手段不起作用,需要我来铺陈。”初念答。

司空季忽然笑了一声,“看时聿待你如珍似宝的那副模样,怕是不会让你独自进这红玉楼吧,还让你成了今夜被拍卖的姑娘?”

他笑着,话音中显然看破了初念的欲盖弥彰。

说到底,自小在皇城中伴君王的人,各种曲折回肠,尔虞我诈是常态,是毫不费力便能看破初念搬弄的小把戏。

“初姑娘是瞒着他来的吧?”

司空季忽然一问,他精致的面庞与旖旎的烛火交映,显得柔情。

初念心中咯噔一下。

不仅仅是因为被他轻易看破,更是因为,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更加剧烈了。

她竟然对司空季生出了羞人的情愫!

偏他生的又那般好看,叫初念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可他是皇子啊,又是那样高贵的出身,又岂是她能肖想的?

况且,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啊。

这奇怪又不受控制的感觉到底是为何。

“初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司空季看出了她的异样,起身朝她走去。

“别过来!”

距离一拉近,初念差点没有控制住想扑上去的冲动,连忙往软榻里面退去。

这熏香有问题。

不。

不仅仅是这熏香有问题,倘若只是这熏香,那司空季在这房中也待了有段时间,他怎会无事?

初念只能紧掐着掌心肉来短暂维持理智,她思索着,终于想到,那便是在拍卖前,那嬷嬷给她吃的那颗药丸也有问题了。

她是被强硬塞下那颗药丸的,嬷嬷也之说是补气益血的好东西。

好东西......竟是好在了这里。

就是因为那颗药丸,再加上这熏香一激发......

所以她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她还疑惑她怎会生出如此令人不齿的想法,原来罪魁祸首竟是这些东西。

而那镂空熏炉,正摆放在软榻床头的位置。

司空季原本也只是觉得这房内熏香味道有些奇怪,但因一开始坐的远,并未察觉。

直到他走近软榻,那熏炉中飘出的丝缕细烟便显得更为浓烈。

结合初念这副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的模样,司空季也大抵猜到了到底是为何。

“啪嗒——”

司空季一脚将那熏炉踢翻在地,里面的香灰洒了一地。

他不踢这一脚倒还好,这一踢,味道更浓郁了。

他朝里面蜷缩成一团的初念伸手,“我颇懂些药理,你若信得过我,便让我替你瞧瞧,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硬抗。”

初念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药性愈加猛烈,多看他一眼便是多一分难熬。

司空季见她不动,多了几分焦急。

“这红玉楼使的药都是只要效果不管人死活的,其药性比寻常药物猛了不知多少倍,据我所知你身体本就有疾,抗下来是会要你半条命的!”

会要了她半条命吗......

这红玉楼下手还真狠呐。

出了公府这个安逸窝,外头动辄便是是要命的危险。

她不能死,好不容易混进了红玉楼,梦娘近在眼前,她怎会甘心就这么放弃。

于是,她颤颤巍巍的朝他爬近,伸出了胳膊。

当司空季指尖触碰到她的脉搏时,她浑身颤抖了两下。

“这药性果然生猛。”

司空季垂着眸,“恐怕这解药只有红玉楼独有了。”

“我去找那老鸨要解药。”

“不能去。”

初念此刻已浑身酥软无力,趴在锦被上呢喃。

“为何?”

司空季不解,不敢轻易去看她,因为她领口的衣衫已有些凌乱。

“就是不能去......”

初念声音软绵绵的,脑子渐渐糊涂,只是潜意识里告诉她,不能让老鸨发现她并未与司空季发生什么。

那老鸨人精一般警惕,若是发现她进这红玉楼另有所图,那可就麻烦了。

脑子里能思考的那根弦仿佛缠绕打结,怎么捋也捋不清。

唯有欲望那根弦,被无限放大。

她实在是忍得太难受了。

“初姑娘,你......你要做什么?”司空季有些无措。

初念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骤然扯着司空季的领子就将他拽到了软榻上。

“时聿......你帮帮我好不好......”

初念的视线并不模糊,可怎么看,眼前的人都是时聿的脸。

这药物专挑人心底的那份念想放大,再放大。

能让人摒弃廉耻,忘记道德,完全化身被原始欲望支配的肉体。

这也是为何,红玉楼的后院埋了无数女子枯骨的原因。

那些被迫吃下这些药物的女子,承受得住或能活下来,若不能,便只能一卷草席。

这药,只为恩客,不管女子死活。

“我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初念一张小脸泫然若泣,笨拙的解着身下男人的衣物。

“怎么解不开?”

她的手不停的颤抖,虽还能支撑着身体不倒下,但手臂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我来。”

司空季在被拽上这张榻上时,便已经受到了熏香的侵扰,只是因他未服那颗药丸,才尚存理智。

这不是他今日来此的本意。

但美人在怀,又情动旖旎。

他承认,他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