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虽不喜宁森月当着景云晟的面出风头,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支持她的法子,她并非意气用事之人,孰轻孰重还是拿捏得住。

紧接着,便是寻找点篝火的木柴与固定帐篷的木桩。

宁森月本想着与景云晟一对,夏侯绯月宁森皓与凌瑾一对,却不想此方案刚一出口,却被凌瑾毫不留情回绝,她态度十分坚决,要与宁森月景云晟一对。

宁森月本也是不愿,可想着时间紧急,便不愿与凌瑾过多计较,毕竟再磨蹭下去,便是真要迎来天黑。

宁森月三人前去密林之中拾些干柴与木桩,夏侯绯月与宁森皓二人则是留在原地,将几人包裹中的衣物拼凑成能够勉强挡风的帐篷。

将近半个时辰后,五人于原地集合,宁森月三人带着慢慢一箩筐的干柴与木桩,宁森皓与夏侯绯月则还拼凑着帐篷。

夜幕降临,伴随着‘沙沙’风声,气氛显得尤为诡异。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准备下干柴与木桩吧。”凌瑾身上那股子身为王室公主的贵气早已消失不见,瞧着慢慢一箩筐的干柴与木桩,凌瑾提议着道。

宁森月下意识挽着景云晟的手臂,她冲着凌瑾浅浅一笑,“你先准备下干柴吧,木桩我与世子爷一块布置。”

凌瑾自是不会任由着宁森月与景云晟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她紧皱着眉,神态傲慢,“为何不是本宫与景世子一块布置木桩?”

宁森月一副像是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瞄了凌瑾一眼,轻笑着道;“难道公主殿下是试图拆散我们夫妻俩?”

凌瑾亦是口齿伶俐之人,“如此生死攸关时刻,难不成对于世子妃而言还抵不上你所谓的儿女情长?”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辩驳着,而景云晟仿佛便像是一毫无生命的物件,任由着两个女人抢夺。、

二人皆是巧舌如簧之人,嘴上功夫不相上下。

宁森月终是无力再与凌瑾白费口水,她将选择权全权交由景云晟手中,“公主殿下,不若我们让世子爷自个儿选择?”言罢,她犀利的眸子便轻扫了一眼景云晟,眼神之中的警告极为明显。

景云晟闻言,静默已久的他难得有了一丝生气,他微抬着眼帘,淡漠的视线流连于二人之间。

还未等景云晟答复,令人惊讶一幕惊现,只见凌瑾脸上堆着笑,笑得略显调侃,“本宫不过是说笑罢了,你与景世子乃是夫妻,本宫岂会介入你二人?”

谁也不知她这番言语是真是假,又或者是她早知景云晟会选择宁森月,所以未保全脸面才选择知难而退。

宁森月笑而不语,拉着景云晟便捣鼓起箩筐中的干柴。

凌瑾只觉无趣,便寻了夏侯绯月与宁森皓一块弄下帐篷。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五人齐心协力总算是将帐篷搭好,尽管由布匹集结而成的帐篷有些不伦不类,但勉勉强强也能遮挡些凉风,总比露宿来得好。

万籁俱寂。

一窜明亮火苗瞬间跃于干柴上,火势越来越大,直至将

周围方圆十里内皆是照的一片光明。、

五人为着篝火坐着取暖,时不时谈笑一番,戏谑声倒是为此刻这压抑寂静的气氛添上几抹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侯绯月与宁森皓已是疲惫不堪,便提议先入帐篷内歇息,便嘱咐宁森月两个时辰后必然要唤醒他们。

夏侯绯月与宁森皓走后,篝火旁顿时便只剩下宁森月、景云晟与凌瑾三人,气氛再次回归僵硬,景云晟本是缄默之人,先前宁森皓与夏侯绯月在时,也并未多言,现下二人一走,如此尴尬的场合,他更是如石像一般。

而宁森月与凌瑾暗中早已结怨,凌瑾虽未明面上指出宁森月在她身上下了子蝎,可心底却是记着这一仇恨,现下自然是不可能与她平心静气的闲谈。

“世子妃与景世子平素皆是如此度过这漫漫长夜?”凌瑾扬唇一笑,眉眼间含着一丝挑衅。

宁森月自是不甘示弱,她反唇相讥道:“倒也不是,只是今儿个有外人在此,妾身羞怯,这才不敢与世子爷行夫妻之间所行之事。”她口中的外人赫然指的便是凌瑾。

凌瑾显然也是听出她话外之音,她不怒反笑,“世子妃口中的外人指的可是你大哥宁森皓与夏侯姑娘。”她佯装出一副不明所以。

宁森月闻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可却始终未曾再出声驳斥,而是静静看着篝火,感受着火光带来的暖意。

并非她斗不过凌瑾,在这万籁俱寂的长夜,一丝一毫的声响皆可影响人的听觉,若是届时出了状况,惹上祸端,便是得不偿失了。

可未曾料到,宁森月已不愿与她计较,可凌瑾却咄咄逼人,不愿罢休。

“世子妃甚至柔弱,不若先暂且就寝吧,我瞧着那帐篷该是能容得了世子妃。”凌瑾挑衅一笑,语气尤为刻薄。

正将手放置于火光前烘烤的宁森月手中动作微微一滞,他轻抬着眼帘,斜倪了凌瑾一眼,看似态度恭谨谦卑,实则言辞中尽是刀枪,“难道三公主殿下的意愿,是希望妾身将你与世子爷孤男寡女留在此处?”

凌瑾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我伽纳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再者现下又处于荒郊野外,哪来这般多的礼仪束缚,世子妃未免太过小心眼了吧。”

此言正是暗讽着宁森月心胸狭隘。

宁森月又何尝听不出她言外之音,她勾唇浅笑,潋滟清眸渗着寒芒,“公主殿下常年受着伽纳风俗的熏陶,而妾身,自小便受着女戒、女律等教条,若是在公主殿下看来,此乃心胸狭隘,那么妾身无话可说。”

凌瑾倒是不急着反驳,她余光扫视着一旁的景云晟,他冷沉着脸,一如往常般淡漠,他斜倚在枝繁叶茂的树干,微阖着眼眸,好似宁森月与凌瑾的争吵并未影响他半分。

“本宫也就随口说说罢了,世子妃何需如此急于辩解?”凌瑾看似疲倦的打了哈欠,藕臂高举于头顶伸了伸懒腰,随后才道:“本宫先去寻水囊,一夜未曾进水,先前又与世子妃一番口舌辩解,现下喉咙干得很。”

言下之意,好似宁森月胡搅蛮缠一般。

宁森月险

些笑喷出声,她还真是未曾见过这般颠倒是非黑白之人,宁森月也并非任人欺压之人,她扬唇一笑,反唇相讥,“妾身亦是赶路至今未曾进水,先前同样与公主殿下有一番争辩,可妾身却不觉口舌干燥难忍,竟是不想,妾身这常年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竟是比起公主殿下这自小生存于伽纳境内的的儿女,更具备毅力。”

凌瑾眸光一寒,心下暗道,若非她此刻体内毒蝎躁动不安,她又岂会任由着宁森月与景云晟在此单独相处。

君子能屈能伸,她凌瑾也并非毫无度量之人,冷哼一声后便毅然决然抬步离去。

待一阵步伐声过后,景云晟才缓缓睁开阖上的眸子,凝视着凌瑾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身影,他有些困惑。

先前凌瑾与宁森月喋喋不休争吵着,怎的现下说走便走……

还未等景云晟深想,宁森月清冽莞尔,而又略带一丝不满的声音便响彻耳畔,“喂,人都走了,世子爷可别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恍过神来的景云晟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心下像是沾了蜜一般甜,那原先微微轻拧的剑眉亦是不知觉舒展,眉眼略含一丝笑意,“世子妃莫不是吃味?”

宁森月心下咯噔一跳,好在她面上把持得住,才不至于在景云晟面前出糗。

她眸光淡淡,瞟了他一眼后便朝着篝火靠近了一些,“烤火吧,夜里怪凉。”说着,还一副有模有样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景云晟见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想也未向便解下肩上的披风,随后搭在宁森月肩上,随后,他又一副冷淡的倚靠在树干上,好似未曾发生什么一般。

宁森月攥着披风边缘一角,云锦质地的料子攥在手心异常温暖,异常舒适,她微侧过头,双眸紧锁着那倚靠着树干的身影,解去披风的他,只剩下一袭对襟长袍。

见他衣着单薄,宁森月也曾犹豫过是否将披风还与他,可犹豫半晌后还是收回念头,以景云晟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收下她还与他的披风。

半晌宁森月才收回视线,默默地将披风披在肩上。

凌瑾前去寻水囊后便再也未曾回到篝火前来,宁森月心知凌瑾定然不是真心想前去寻水囊,她估摸着凌瑾多半是体内毒蝎发作这才使得她迫不得已离去。

更生露重,夜色已晚,景云晟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斜躺着,慵懒的姿势,眼睛半眯着,他本身身材颀长,那双腿随意伸展在地上,倒显得格外的云淡风轻。

景云晟轻轻地往火堆里面扔树枝,每一次都是又快又准,那些细小的树枝,落入先投进去的树枝之下,渐渐的便隆成了一座小三脚架。

宁森月静静地看着,她感叹景云晟的好技术,同时也有些懵,他到底是怎么坐到的,如果自己要想达到他那样的武功修为,那自己还得继续勤练武功。

眼眸几乎粘在了景云晟的身上,不管是他雍容华丽的气质还是举手投足的优雅,宁森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终究还是移不开眼光。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还是根本就不想移开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