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因为说完这句话后,唐诀的眼色微微变了,随后便将她压在了软塌上,不由分说地带着些许焦急地扯开她的衣服,然后吻上了她的嘴唇,满含侵略与激动,喘着粗气,几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软塌虽说是软塌,比起**来说还是要硬一些,而且这软塌稍微有些短,云谣躺着正好,唐诀躺着还多出一截,于是他将云谣身上的衣服都扯松了之后,几乎算是迫切地一路吻了下去,咬上肩头,揉着细腰,半截腿还在软塌外头悬空着。

云谣稍微有些吃痛,但是也颇为刺激,情动时谁也管不了太多,一个吻就足以将她给点燃,然后她伸手搂着唐诀的脖子,一条腿勾着他的腰,脚跟稍稍用力让两人更加贴合彼此。

他们之间这种事并不频繁,也只是不久前才开始的,之前的云谣总是很羞涩,大多被动地躺着或者趴着,唐诀完全是新手,前几次几乎保持着一两种姿势从头到尾,后来才开始有了点儿花样,饶是如此,也经受不住云谣的主动献身。

云谣伸手扯过他的腰带,将那挂着荷包的腰带丢到了一边,唐诀与她相吻的过程中还有些分心,回头瞥了那掉在地上的荷包一眼,那是云谣送他的生辰礼物,有些心疼,想捡回来,不过云谣扯着他的衣领就说:“不会坏,坏了我再给你缝一个。”

重缝的就不一样了,但,此时他更离不开云谣的身体。

于是两人的相吻几乎成了啃咬,唐诀的衣领敞开,滑到了肩膀,露出了锁骨与胸膛,他天生皮肤白,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云谣看了一眼呼吸沉了沉,下一刻便微微皱眉昂着脖子低呼一声,唐诀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裙下,冰凉的指尖顺着腿一路往上。

不算粗暴,不过也算得上粗鲁,云谣面红耳赤,激动,也心动、情动。

当唐诀压下来时两人同时出声,烛火浅黄色的暖光只照着软塌这一处,延宸殿内的其他火光都灭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动着珠帘,轻轻的清脆响声与口齿吐息交错着,烛光落在珠帘上,仿佛星辰落下,摇晃闪耀。

翻身之后,唐诀的头靠在软塌的边缘,从下往上看着云谣。

身为皇帝,心里多少都有着主导者的骄傲,不过在这一刻,唐诀将那些全都抛去一边,漂亮的双眼眯起,眼尾通红,看着在浅淡暖光中起伏的女子,看着她光洁的肩膀,扶着她柔软的腰肢,还有她那双微微泛红似是要哭却是动情的双眼,眼下红痣刺目,唐诀问她:“你爱我吗?”

云谣脑子几乎是嗡嗡直响,听见这话,本能地说了句:“爱。”

“说全,说给我听。”唐诀起身,当时云谣便软在了他的怀里,唐诀抬起她的下巴道:“我要听。”

“我爱你,我……我爱你。”云谣说完,又被唐诀吻上。

这一夜半场腥风血雨,半场如痴癫狂。

第二天一早云谣醒来的时候,唐诀已经去早朝了。

昨日是休沐的最后一天结束,而晏国鼎鼎有名的殷太尉居然会连夜带兵闯宫意图造反,这件事情无法捏造,在皇宫屠杀中投降活下来的怡州兵是人证,而那些死在皇宫中的尸体则是物证。

唐诀在朝上又演了一出戏,时间久了,这些戏便信手拈来。

“得亏齐爱卿发觉不对来得快,否则今日坐在这龙椅上的就不是朕了。”唐诀说完,故作心有余悸,伸手拍了拍胸膛道:“擢升,禁卫军副统领张楚为禁卫军统领,凡是以前在殷牧手下做过事的禁卫军都仔细调查,一旦发现任何问题立即斩杀。”

张楚跪下领命。

“齐爱卿救驾有功,那调令兵符便暂且不用还给朕了,放在你那儿朕也放心。”唐诀说完,齐瞻跪拜谢恩。

殷道旭手中的统领兵符他已经得到,原先就放在齐国公府的那一张他可以暂且还给齐家,以此来笼络暂领天下兵马的齐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且齐瞻的确是个人才,以前一直被殷道旭压着难以施展拳脚,如今看来,他除了是个文弱身体不能上战场打仗之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而太尉之职空缺,唐诀暂时也没打算补上,让齐瞻当,他不信任,让张楚当,一切又为之尚早,索性如今殷家彻底在朝中拔除,朝局不论如何变,也都在唐诀的鼓掌之中了。

殷道旭必死,殷家满门都没有好下场,谋反之事岂是儿戏,凡是涉及其中的,得经过大理寺与刑部一同审理,审理出结果之后该杀的一个也不能留。

云谣从延宸殿洗漱好了之后见时辰还早,秋夕与迢迢也在延宸殿前候着,便领着两个人去清颐宫给皇后请安了。

这几日仗着唐诀生辰她都没往清颐宫走动,云谣倒是不怕齐灵俏在那儿碎言碎语,而是对昨夜静妃之事还有许多疑惑。

静妃与殷牧之间若无感情,她和秋夕在御花园听到的便是假的,若静妃与殷牧之间确有感情,那么昨日就是静妃为了自保将殷牧推出去做了挡箭牌。

索性后宫的女人都得去清颐宫请安,她若碰到了静妃,言谈之间旁敲侧击,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不论如何,在唐诀的宫里有个会说谎心机深的女人总不能不提防,更何况静妃还是周丞生的女儿,而周丞生向来与殷道旭一个鼻孔出气,只是这次谋反周丞生没有亲自出面,但云谣心知肚明,肯定与周丞生脱不开关系。

云谣还记得自己上上次当御侍当的好好的,结果被谁给害死了。

若非是周丞生让小顺子下了迷幻散在谷茶中,她又何须死了又死,换了两次身体?

说不定正是因为周丞生听到了什么风声,弃了殷道旭,给自己女儿传了信,好让静妃保住一命呢。

云谣这么想着,已经快到清颐宫门前了,在清颐宫门口时她碰到了淑妃,淑妃身后跟着齐灵俏与陈曦,两人打了招呼,云谣也不必特地向淑妃行礼了。

相比之下,同是尚书之女,又是同时入宫,云谣成了云妃,齐灵俏还是个美人,差别太大,齐灵俏的心理落差自然也大。

云谣与淑妃先进去时,齐灵俏在后头说了声:“惑上魅主。”

陈曦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朝旁边走了一步要与齐灵俏分开,再朝前看,云谣只是晃着扇子回头朝她们俩看了一眼,并没有责难的意思,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陈曦觉得自己有必要适当与齐灵俏保持距离了,若齐灵俏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她迟早会被跟着害死的。

几人入了清颐宫向皇后请安,今天静妃缺席,昨夜发生了那种事,静妃回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故而身体不适,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能离开临熙宫了。

越是如此,云谣越是觉得她心里有鬼。

既然无事,众人也就不久留,皇后却叫住了云谣,笑着说:“云妃妹妹若无事,不如稍坐,等会儿与本宫一同去紫和宫看望太后吧。”

云谣愣了愣,微微挑眉有些惊讶,她?找她去紫和宫看太后?为什么?算起来,太后杀了唐诀的母妃,是唐诀的仇人,也算她的半个仇人了。

皇后道:“太后前些日子还提到了你,说今年入宫的妃嫔中,就你最乖巧懂事了。”

云谣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被那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夸奖似乎不算什么好事吧?她本来是想拒绝的,突然想起来前日唐诀生辰,她从太后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药味儿的事儿,当时还在心里猜测太后会不会快死了,这回正好去看看,若快死了也算是好消息,提前告诉小皇帝让他高兴高兴。

于是云谣点头,便等着皇后整理仪容了。

寝殿内,明溪将珠串戴在了皇后的手上,多嘴一句:“娘娘,今日之事如此凶险,您又何必带上她?”

“本宫也会胆怯,带上她,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若出差错还可全身而退罢了,吴绫如今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谁也不敢拿她如何,比起来……本宫一个皇后倒是不如她了。”皇后说完,又朝明溪看去:“你确定是安胎药?”

“带回来的残渣经过检查像是安胎药,但始终缺了一两样药材,奴婢没用,还得让娘娘亲自去一趟。”明溪说罢,皇后摇头:“无妨,正好让本宫瞧瞧,如今殷道旭谋反,殷琪跟着遭殃,太后是个什么反应。”

伸手将头上的金步摇,好,皇后脸上挂着浅笑走出去,对正在喝茶的云谣道:“走吧,云妃妹妹。”

云谣点头,跟在皇后的身后一同往紫和宫去。

入了紫和宫云谣就闻到了药味儿,从花窗可以看出另一边的院子里有宫女正在煎药,似乎紫和宫里的药就从来没断过。

皇后与云谣一同入了太后寝宫里,太后靠在软塌上单手撑着额头眉心微皱,一只手放在了小腹上似乎是身体不适,见到皇后来了太后面上神情松了松,结果瞧见皇后身后还跟着云谣便没忍住皱眉,随后叹了口气道:“云妃也来啦。”

云谣行礼:“妾身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起来吧,坐。”太后伸手揉着眉心道:“皇后又送补品了?唉……哀家这身子才好了点儿,谁知昨夜出事,又坏了,怕是皇后送再多补品也不管用了。”

“母后别这么说,会好起来的。”皇后说完,皱眉道:“母后吃药总不好,会不会是药的问题?明儿儿臣让孟太医来替母后再瞧瞧,换服药试试。”

太后摇头:“换了又换,就是不见好,哀家也不愿折腾了,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反而坏事儿。”

云谣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万分和谐,自己坐在一边光喝茶就无聊了,偏偏早上在延宸殿喝了粥,去了清颐宫喝茶,到了紫和宫还是喝茶,于是腹中胀胀,想要去方便,脸红耳赤地小声告知,便下去了。

云谣解决了三急之后在紫和宫里转了转,发现紫和宫中的宫女性子都很冷,并不爱与人说话,迢迢主动找她们,她们也不搭理。

云谣瞧见前面那个宫女正在煎药,于是走过去问了句:“太后娘娘生了什么病?怎么一直吃药还不好?”

该不会是永远也好不了,就快死了吧?是快要死了吧?

那宫女听云谣这么问,脸色一僵,秋夕瞥了一眼放在旁边还未倒入水中敞开的药包愣了愣,云谣见宫女不说话也不追问,心想太后与皇后肯定还在说什么吃药、身体、保重之类的话,听着实在无趣,倒不如在紫和宫里转转,赏赏花儿看看水什么的。

等出了这所院子,秋夕便拉着云谣的袖子道:“娘娘……”

云谣回头:“怎么了?”

秋夕压低声音道:“方才那宫女所煎的……是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