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三点,王胖子连夜送走了三叔,焦急地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喂?”

“人送走了吗?”张扬站在医院的楼道内问道。

“都送走了,这事办的很干净。”王胖子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行,你马上回来,要快,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上门来了,他们见不到你容易起疑心。”张扬吩咐道。

“明白,我马上开车回去,那个女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会给我做不在场证明……”

挂断电话之后,王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发动车子引擎,朝着善南疾驰而去。

荆河海边,一个豪华的酒店里。

福泽公司的创业元老,黄福泽生前最信任的两个兄弟,赵晨和陈永刚刚做完按摩,此时正躺在桑拿室里休息。

“老赵,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俩还在这窝着,合适吗?”陈永皱了皱眉头。

“呵呵,福泽物流公司是咱们哥四个一块拼搏出来的,最后却交给了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赵晨躺在桑拿**,闭着眼睛冷笑,“以后公司都没咱们的位置了,不在这趴着,在哪趴着?”

“不管怎么说,才明也是福泽的儿子,咱俩这个时候要不回去帮忙,是不是显得不太仗义啊?”陈永皱着眉头劝了一句。

他比较类似十年前的那种混子,重义气,轻利益,黄福泽在死后把公司大权交到亲生儿子的手里,虽然陈永心里也有些别扭,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毕竟老子传给儿子,天经地义。

赵晨伸了伸懒腰,斜眼撇着陈永问道,“帮忙?怎么帮忙?去找张扬拼命?”

“老赵,福泽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大哥,他被杀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反正福泽的死,跟张扬肯定脱不了关系!”陈永皱着眉头说道。

“操,你能不能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张扬一个小瘪三,小混混,他有什么能力杀的掉福泽?就算他有那个能力,他敢动手吗!”赵晨不屑的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陈永脸色微微一变。

“这件事情,估计跟李光付脱不了关系,你想想,福泽平时出门,身边肯定跟着三五个兄弟,一般人压根没机会动手,但那天,福泽是去鸣鹤楼见李光付,因为李光付是官场上的人物,福泽才没有带手下,他刚走出鸣鹤楼,就被杀了,这里面的事儿,难道不值得沉思吗?”赵晨冷笑着回应道。

“你是说,想让福泽死的,是李光付?”陈永脸色大变。

“有些事儿,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赵晨拍了拍陈永的肩膀,轻笑两声,双手抱着后脑勺,继续躺在按摩**。

陈永直接楞在了原地,如果是李光付默许的,那这件事情就大条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赵晨,“但福泽死了,咱们作为兄弟,总得送他最后一程啊!!”

“别急,等公司的电话。”赵晨摆摆手,“让我休息一会儿,刚才那个小姑娘太厉害了,把老子的腿都给玩软了……”

陈永闻声,顿时不说话了。

……

通常情况下,警察不会插手道上的争斗,除非发生重大案件。黄福泽之死,毫无疑问便是一起重大案件。

所以,在接到黄福泽被杀的报警电话后,善南警察署第一时间成立了专案组,对黄福泽的死亡进行全面调查。

可是,就在专案组收集证据,开始分析的时候,却突然被上头叫停了。

“哐当!”

专案组组长齐佩满眼愤怒的推开警察署署长办公室的门,质问道,“署长,黄福泽被杀的案子有太多的疑点,您为何不让我们继续调查?”

署长皱眉瞥了一眼齐佩,“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不知道进上司办公室,要先敲门吗!”

齐佩咬了咬牙,语气缓和了几分,“署长,我只是不明白,黄福泽被杀,明显是万福酒厂的张扬干的,我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正在收集证据,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查下去?”

署长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人家有不在场证明,整个第一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能证明,你能找到什么证据?”

“是不是李司长找你了?”齐佩忍不住问道。

“……这事跟李司长有什么关系?”署长脸色不太好看的喝道,“黄福泽被杀之前,确实是跟李司长一块吃饭,但这只是正常的社交,无利益来往,不要擅自往领导身上泼脏水,明白了吗!”

“我明白,但是……黄福泽被杀,咱们警察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齐佩睁着大眼睛问道。

“你想破案的心是好的,但也要讲究实际情况,根据目击者称,黄福泽是被一个拾荒的流浪汉杀的,在案发时间,张扬和他手下的团伙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案你打算怎么查?”署长皱了皱眉头。

“不排除是张扬买凶杀人的可能!”齐佩说道。

“你知道他买凶杀人,我也知道他买凶杀人,但证据呢?你能找到证据吗!我们是警察,是要靠证据办案的!”署长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的说道。

“证据我正在找啊!”

“你打算找多久?一年?还是十年!?”署长头疼的拍着桌子喝道,“咱们署的案子这么多,全都调查黄福泽被杀,那其他的案子还破不破了!?”

齐佩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先去排查一下善南的流动人员吧,找不到就封案。”署长叹息一声,抱着茶缸子说道,“小齐,有些案子太复杂,你把握不住,明白吗?”

“唉!”齐佩看着署长,只是长叹一声。

“你先出去吧。”署长挥了挥手,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在善南区,监控录像还不普及,想破案是何其的困难?而且,黄福泽被杀之前,可是跟李司长在一起吃饭……

作为善南警察署的署长,他消息灵通,知道黄福泽跟李司长的关系匪浅,也知道最近李司长想拉拢张扬。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扬跟黄福泽闹起了矛盾,背后有没有李司长的授意,谁也说不准。

所以,这种涉及领导的案子,他是真怕查出来点什么。

善南政府,司长办公室里。

李光付坐在办公桌前,愤怒的砸了一下办公桌。

就在刚才,有七八个下属都隐晦的过来邀功,黄福泽被杀一事已经处理好了,让他不用担心。

这让李光付有种屈辱的感觉,黄福泽被杀,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啊,问题是,这件事情还不能跟手下解释,有的时候,越解释就越麻烦。

其实这也不怪下属们会这么想,因为最近的巧合太多了。

前几天在会议上,李光付多次提议敲打敲打黄福泽,善南的物流行业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应该尽快扶持起一家新公司。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李光付想扶持的人就是张扬。

现在黄福泽被杀了,第一嫌疑人肯定是张扬,但这其中有没有李司长授意,那就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