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灼一路脚步没有停,骑着马就往军营奔去。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燃起了无边的怒火。

“将军,我们今天抓到了一个人,那人本来打算在你和夫人的婚礼上闹事。”

“他怀中还有夫人亲手写的情诗和手帕。”

“他说他和夫人相恋已久,本来昨日打算一起私奔的,但不知为何夫人临时改变了主意。”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都像是在陆承灼心上扎了一刀。

还有那句对不起,和谢谢。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人。

原来你心中有着别人。

“那个人呢,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我们本想将那人拖进林子里埋了,但没想到半路上却被人拦下了,还将人救走了。”

“救走了?”

这几个字让陆承灼瞬间清醒过来。

如果那人是祝月朗的情郎,他为何不上门提亲,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人身世太差,怕祝御史不同意。

但了解祝御史的都知道,他不是那种看重家世的人。

若是你有上进之心,德才兼备,就算当下没有什么成绩,他也是会考虑一下的。

那就只有另一个原因了,此人不仅无才无德,而且背后应该有什么隐瞒,他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提亲。

不敢让人祝家去调查他的家世与身份。

还说祝月朗在成亲当日就要跟他私奔,最后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些话都是他一人之言。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高手特意来救他呢。

代蛮的功夫他是清楚的,能以一挡十,再加上其他的兵士,能将人从他们手中救走,那必然是高手。

“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派人查一查那人,最好将他的祖宗八辈都查清楚。”

“是。”代蛮虽然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他知道听将军的准没错。

祝家军连夜浩浩****的出发了。

祝月朗第二日醒来才知道这件事,刚成亲夫君就出征,这放在别人身上都是值得难过的一件事,但祝月朗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昨夜的激烈她犹记在心,这人好像不知道疲倦似的,到后面若不是她求饶,想必他还不会放过她。

想起昨夜之事,祝月朗还是羞红了脸。

早上起来伺候祝月朗梳洗的是苏子,看着小姐身上一块块青紫痕迹,越发觉得气愤。

“小姐!我就说那陆将军凶神恶煞的,不会心疼人,您看您身上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安公子,定然不会这样!”

“苏子,你说什么呢!”

刚进门的栀子闻言立马将门关上,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现在应该称呼小姐为二奶奶!况且这是在陆府,那人也是你能提的?!”

陆承灼在家行二,上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大哥。

苏子没有反驳,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她就是觉得小姐应该跟安公子是一对儿。

“苏子,以后不要让我听见关于那人的任何一件事。”祝月朗面色也有些不好。

这句话若是让旁人听见,她恐怕立马就要被浸猪笼。

眼看祝月朗的脸色也变了,苏子才觉得有些害怕,连连称是。

“二奶奶,我们还要给老夫人请安,快走吧。”栀子手脚快速的给祝月朗化好了妆。

等走到正屋时,陆老太太已经坐在了堂前,旁边还站着一名淡雅女子手中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另一边坐了看起来年龄稍大一些的中年夫妻。

身后还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儿。

“孙媳祝氏给祖母奉茶。”祝月朗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向着陆老太太跪了下去。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这是祖母给你准备的礼物。”陆老太太笑容直达眼底,对这个孙媳她可是相当满意。

御史家的大小姐,有才有貌,性情纯良,

说罢,一旁站着的丫鬟将手中捧着的盒子递给了栀子。

盒子中央摆放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

祝月朗不是很懂这些金玉之物,但也知道眼前这枚镯子不是凡品。

“这是祝家祖传的玉镯,今日祖母将它交给你,愿你日后与炎阳好好过日子,早日为我们陆家传承香火。”

炎阳应该就是陆承灼的字了吧。

这人不管是名还是字都让人觉得烫得慌。

“孙媳明白。”祝月朗听了这话有些害羞,低低应了句。

陆承灼的父亲和大哥都在一次战役中牺牲了,母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世了,府中只剩下了陆老太太,寡嫂,和陆承灼的三叔一家。

人口简单,也不用侍候公婆,果然如母亲所说的一般。

“我是嫂子徐氏,这是你的小侄子桐庆。”一旁站着的清雅女子拉着小男孩向祝月朗介绍道。

“嫂子好。”祝月朗福了福身子,一旁的苏子将手中捧着的托盘递了过去。“这是我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托盘上面是一本书,那书有些破损。

“呦,这破了的书怎么还好意思拿出来啊,祝府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吗?”徐氏还未开口,那坐在一旁的中年妇人先出了声。

“就是,祖母给你的可是上好的翡翠镯子,你就拿这破书糊弄我们啊。”妇人身后的清秀女孩儿也跟着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却极其难听。

苏子一听就想上前辩解,这可是他们府中珍藏的孤本典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她们这些不识货的居然还嫌弃上了。

栀子暗地里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给小姐找事。

苏子按下心中怒火,退了回去。

“素来听闻祝府藏书丰富,今日能得其中一本,也是桐庆的荣幸。”徐氏连忙出来接下了那本书。

顺便将一个赤金簪子塞给了祝月朗,“这是嫂子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欣芸,不管什么东西,那都是月儿的心意,休要乱说。”陆老太太也开了口制止那妇人的言语。

“行吧,娘说了算,我也乏了,这是给新娘子的礼物,我先回屋了。”那妇人将手上一个半旧的银镯子退了下来,扔给了栀子,转身就往外走去。

“我可不要你那破书,别想糊弄我。”留下的清秀女孩儿对着祝月朗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