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梳洗打扮需要的时间自是久些,你急什么?”

听到这话,苍狼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他家督主说的话!

天杀的,他竟然在有生之年听到督主那么贴心的话,活见鬼了!

前些日子不还对公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今天怎么突然变了。

不对,是昨天就变了,昨天督主亲自送公主回宫,回来神色就不一样。

从蛰伏的恶虎变成玄凉养的傻猫,难不成,公主给他下蛊了?

苍狼不敢问,只是眼神在边止身上滴溜滴溜。

“公主来了。”

玄凉的话,让两人抬眼看去。

不过片刻,马车就停在东厂门口。

姜幸缓缓下马车,脸上有过一丝歉意。

“本宫不是有意误时辰。”

边止倒不在意这件事,只是视线落在姜幸右肩,那一块布料的颜色比任何地方都深。

他眼睛微眯,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姜幸面前,低头轻嗅,眼里浮现寒意。

“有人欺负你了?”

姜幸抬头,神情透着迷茫,她不理解边止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边止难得耐心重复自己刚刚的话。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姜幸怔住,眼里迷惘更甚,傻愣愣地问。

“你在关心本宫?”

边止猛地拉开距离,指尖相互摩挲,长睫微落掩住他眼底神色,声音依旧散漫。

“你在本督手底下干活,欺负你,不就是将本督的脸面踩在地上!”

原来如此,她点着头,随即挺直腰背,像是邀功般,语气染上得意。

“督主不必担心,本宫并未吃亏。”

瞧着姜幸这副自己得了大便宜的样子,边止就来气,话语也阴阳怪气。

“并未吃亏?那你身上这血迹哪里来的,莫不是旁人的?”

姜幸低头,这血是她自己的,但她确实没吃亏。

姜幸满脸迷茫,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

边止气不打一处来,话语也带上斥责。

“都受伤了,还并未吃亏,伤在肩膀上,莫不是脑子也没了!”

姜幸抿嘴,边止这样说,她好像是吃了亏。

她被姜娇压一头压惯了,还以为反驳她,就已经不算吃亏。

边止也没继续训下去,转身吩咐。

“玄凉,教教她身边这个蠢婢怎么处理伤口。”

姜幸下意识皱眉反驳。

“柳絮不蠢!”

瞧着姜幸这副护奴的样子,边止脸上满是讽意。

“果真是奴才随了主,一个赛一个蠢!”

姜幸脸上出现冷意,边止没当回事,语气冷厉。

“护不住主还不是蠢,打她一顿都是轻的。”

姜幸还想反驳,柳絮却拉着她,声音自责。

“公主,督主说得没错,奴婢没护住你,该骂。”

姜幸愣神,拍着柳絮的手,极力替柳絮辩解。

“当时是本宫派柳絮离开,柳絮不在身边,谈何护主!”

边止轻笑一声,笑声微凉。

“身为奴婢,还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奴婢,既不在场,自是要寻个能护住公主的人才能离开,你找不到,却又离开,本督骂你蠢,可有冤枉你?”

“督主并未冤枉奴婢。”

边止偏头,望着姜幸空洞的眼睛,话语里尽是讽刺嘲弄。

“公主可听清了?”

姜幸哑了声,像是被人拿捏住命脉,闭嘴不语。

垂眸看见姜幸手背上的红痕,边止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怒意。

扬起下巴示意玄凉,开口提点柳絮。

“好生学着如何上药,进去。”

待天青色衣裙从眼前散去,边止吩咐。

“去买一身衣裙。”

边止话语一顿,想了一瞬。

“粉色的,再去查查,是谁伤了她。”

苍狼不敢耽误,立马买来衣裙,朝边止汇报。

才说完“是大公主伤的”,姜幸就走出来,苍狼瞬间闭嘴。

边止抬步走到姜幸面前,粉色与她最适配,衬得她如花苞的脸更加娇嫩。

莫名的,边止心情好些。

“走吧。”

姜幸在边止身前顿住,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可犹豫片刻,还是没出声,提步上马车。

马车微动,没闻到熟悉的檀香,姜幸下意识掀开帘子。

“督主不上马车吗?”

边止抬眼看着从马车探出头的姜幸,嘴唇微张,秀眉微蹙,像是在埋怨。

想着她肩上的伤,戏谑的话拐一个弯。

“今日办正事,臣不适合坐马车,明日再坐,委屈公主一人坐。”

这话听起来怪,像是在哄着她。

姜幸的脸蹭得红起来,满车凉意散不了姜幸脸上红晕。

等到马车停下,姜幸脸上热意才散却。

马车被边止故意落在后面。

才掀开车帘,就听到边止不容拒绝的声音。

“公主在外面等着。”

姜幸不悦,抿着嘴,边止还同从前一般小瞧她。

“本宫要进去!”

边止压根不理会姜幸的话,以往散漫的声音此刻透着阴戾。

“苍狼,看着公主,公主敢下马车便将她送回宫!”

边止走远,苍狼笑眯眯看着姜幸。

“公主,您不会让属下为难的,对吧?”

苍狼这话,让姜幸如何反驳,她心里憋着气,将车帘猛地放下来,那模样,恨不得要将车帘扯下来。

马车停了三次,可边止一次都没让她下马车。

姜幸忍不住,掀车帘对着马夫吩咐。

“回宫。”

“不许。”

轻飘飘又令人恼怒的语气让姜幸彻底恼了。

“督主究竟想做什么?”

边止不答反问,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笑意。

“公主生气了?”

没等姜幸说话,边止又接着一句气死人的话。

“那公主继续气着吧。”

姜幸猛吸一口气,坐回去,怒气未消。

“回宫!”

马夫才动辔绳,边止淡淡的话就传来。

“你敢动本督便砍了你的手!”

边止的话语轻飘飘,可无端让人后背发凉,马夫只能挪回去。

马车的偏移挪动,姜幸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一把掀开车帘。

“边止!”

不着调的声音又响起。

“臣在呢。”

姜幸压着脾气,企图和边止讲道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公主想知道?”

听到这话,姜幸脸上怒气散些,可下一秒,怒火铺天盖地朝她涌过来。

“臣不告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