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也在家呢,正躺在国公夫人的大腿上,让国公夫人给掏耳朵呢。

听见女儿和儿媳妇的声音,国公夫人猛地弹起来,耳朵被戳了一下,嗡的一声。

坐在夫人身边,心神都不稳了。

姚若柟抓着陆语安的手进来,见到国公爷先是愣了一下。

陆语安赶忙拉着她见礼。

“大老远就听见你嚷嚷,做什么主啊,谁欺负你嫂子了?”

姚若柟刚要张嘴,就看见她爹一脸不满地坐在边上捂着耳朵,好像她欠了他银子似的。

“爹,你还有事?”她问。

国公爷脸更黑了,“腾”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陆语安弯了弯腰,国公夫人已经将陆语安拉起来在身边坐下。

“谁惹我爹生气呢?”姚若柟一脸莫名,不等国公夫人回答,就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了。

“娘,你这次可得管管二婶了,她为老不尊,往姚若虚屋里塞人!”

她伸出手,比了个“四”,“四个!”

“最让人恶心的是,她那几个人……”她小心地看了陆语安一眼,才压低声音说:“一眼看上去,和嫂子的性情有几分相似。”

国公夫人听着也直皱眉。

荒唐!

简直是荒唐!

身为长辈,侄子才刚成亲没到一个月,她就往侄子房里塞人,已经是荒唐了。

塞的人,性情还和侄媳妇相似,这不是故意给侄媳妇难堪吗?

国公夫人正恼火呢,就见陆语安神色淡淡,仿佛并未放在心上一般,她愣了一下,“安儿,你不气吗?”

陆语安摇了摇头,“为什么气?”

她又没有陆语嫣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态。

最初知道姚若虚有两个孩子的时候,她不是也嫁过来了。

她并不觉得姚若虚房里有几个妾室有什么要紧的。

不管有多少个女人,最后当家做主的,还是她。

等到姚若虚袭爵,这国公夫人也是她的。

既然权势,地位都是她的,一个男人而已,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最初嫁过来,就是为了过安稳日子的,也不是为了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来的。

姚若柟已经巴拉巴拉地将陆语安的应对法子说给国公夫人听了。

国公夫人听完,也是一脸赞同,“你嫂子处理得很好,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姚若柟瞪圆了眼睛,“你们没听说过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几个一看就是心思不正的,万一……”

“我相信夫君。”陆语安声音轻柔,却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一般。

“若是他连这点**都抵挡不住,他也不配和你嫂子在一起。”

国公夫人眯起了眼睛,握着陆语安的手。

“安儿,你尽管去做,到时候若是那臭小子真没抗住**,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母亲就做主让你们和离,到时候母亲认你做义女,找个好男儿,风风光光再把你嫁出去。”

陆语安有点莫名,“我真的不生气。”

国公夫人盯着陆语安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是不是那臭小子惹你生气了?”

不然人家都往她屋里塞人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陆语安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上辈子还给范二郎纳过妾呢。

“夫君对我很好。”陆语安说。

“嘶……”国公夫人觉得事情大发了,“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没有啊。”姚若虚对她好,敬她爱她,宠着她,除了**那点事,余下的事情都顺着她,她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那他要纳妾你不生气?”姚若柟也觉得奇怪了,这世上竟当真有女人这么大度的吗?

陆语安歪了歪脑袋,“可男子都纳妾啊。”

他父亲也有三门妾室,其中一个,曾经还是母亲的丫鬟呢。

上辈子她嫁给范二郎,范二郎也有两个妾室,但是都很听话。

她见过的男子,都纳妾的。

哦,不对!

国公爷没有纳妾,府上就只有国公夫人一人。

但二房和三房的老爷也都纳了妾室,大房的大哥年纪轻轻,已经纳了六个妾室。

男子纳妾是常态。

“傻丫头。”国公夫人屈指敲了敲陆语安的脑门,“咱们家可没有那个规矩。”

她管不了二房和三房,但他的儿子,屋里要是敢弄得乌烟瘴气的,她非打断那臭小子的腿不可。

姚若柟也重重点头,“没错,嫂子,姚若虚要是敢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你个小丫头,想收拾谁啊?”

姚若柟吐了吐舌头,果然不能背后说人。

她回过头,摆出一张笑脸,“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叫我姚若虚,还说要收拾我的时候。”姚若虚朝着姚若柟笑笑。

然后看向上首的国公夫人,笑得更灿烂了,“在娘说要安排我娘子风光大嫁的时候。”

母女俩露出一般无二的尴尬笑容,姚若虚走到陆语安面前,“我都听到了。”

陆语安眨眨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会让姚若虚阴阳怪气的话,结果是没有。

庆幸婆婆和小姑子都是话多的人,她根本插不上嘴。

“母亲,我和娘子回去用膳。”姚若虚说。

国公夫人和姚若柟正尴尬着呢,当然是点头,目送她们走啊。

“你生气了?”姚若虚一直不说话,陆语安心里有点没底,终于在院子门口,她忍不住开口问。

姚若虚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陆语安,“我是你的什么人?”

“夫君?”

陆语安试探着问。

那清澈的眸子让姚若虚觉得自己的闷气生得没有必要。

可越想越气。

“对,我是你的夫君!”

他咬着牙将陆语安拦腰抱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回屋。

他格外热情,一次次在陆语安耳边逼问:“唤我!”

“夫君。”

“再叫一声。”

“夫君。”

“夫君,饶我!”

“饶不得!”一想到她在母亲那里轻飘飘地说男子都纳妾,他便忍不住心中的火气。

他有一个流连花丛的好友曾经说过,女人在意你的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会为你拈酸吃醋。

方才,他从陆语安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拈酸吃醋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