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欣喻也不客气,事到如今,她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这夫妇二人。

“张家姐姐,我想像你将军府借几名精兵。”

“借兵?你要借兵做什么?”

“这件事定然不是恒王一人所为,若是我家侯爷没了,那继承侯爵之位的就是二房,所以难保二房没有参与其中,府上的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不是二房的眼线,我想借两个人帮我看住二房那边的消息,一旦有什么异样,及时向我汇报。”

张瑾然一听,连忙点头应下,便也转身下去安排了。

夫妻二人都走了,段欣喻这才坐在了椅子上,眉头紧皱。

弗冬在一旁安慰:“姑娘放心,咱们侯爷好人有好报,定然不会被蒙冤的。”

段欣喻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将军,不怕战场尸骨无存,就怕死在无硝烟的战场。”

相较这边的紧张,另一边的二房确实一团喜气。

季淮常在得知季淮安被扣押入狱后,就兴高采烈地跑回院里找到沛氏。

一进门就拽着沛氏的手。

“娘!我哥他已经入狱了,如今他是百口莫辩垂死挣扎,我拿嫂嫂说什么三天要给我哥证明清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三天后若是没有证据,我哥就必死无疑!到时候,侯爵之位就是我的了!”

沛氏一听这话,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

“你说的当真?”

季淮常扬扬得意:“那还有假?”

沛氏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

“纵然如此也不能大意,这三天一定要盯紧了段欣喻那边,可千万别让她找到什么破绽,否则咱们就都前功尽弃了!”

季淮常听了不以为然:“她一个大宅院的妇人,去哪找证据去,不过是强弩之末,在这逞强罢了。”

沛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

“你就是个粗心大意的,要知道,想要成就什么事情,细心是必不可少的。”

季淮常不愿意听她在这讲大道理。

便十分不耐烦地转身离开。

沛氏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吩咐身后的嬷嬷。

“段欣喻要找证据,免不了会从江南那边下手,你派人看紧了的那边的动静,成败在此一举,咱们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老嬷嬷听后连忙点头,随后转身下去安排。

贺鸿阳一回到国公府,就连忙要飞鸽传书给苏县令,寻求他的帮助。

然而信还不等传出去,就被国公爷拦住。

“泓阳!”

贺鸿阳吓了一跳,连忙将信藏在了身后。

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国公爷发现了。

他走到儿子身后,抢过他手中的信。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顿时脸色一黑。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知道你平日里和季淮安交好,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摆明的是恒王殿下有意为难,你若是还执意要帮他,那就是要得罪恒王!”

贺鸿阳知道,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在朝堂之上,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和任何人亲近,也不得罪任何人。

如今自己这么做,就是拉着整个国公府和恒王站到了对立面。

可现在面对着季淮安的生死大事,他不得不这么做。

“爹,孩儿知道,父亲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是淮安是儿子的知己兄弟,事已至此,儿子不能坐视不理。”

国公爷气地伸手指着他,手指甚至都在颤抖。

“如今储位未定,难道你要为了他,得罪了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恒王府吗,你可知道这对我们国公府,没有一点的好处?”

贺鸿阳见父亲气得不轻。

索性跪在地上叩首。

“爹,儿子都知道,可是孩儿是跟着淮安死里逃生过来的,深知他不可能贪污公款,他是忠良,却如此被人冤枉,若不还他清白,难不成要让全天下的忠良,都为之寒心吗?”

“你!”国公爷一时被气得哑口无言。

贺鸿阳在叩首:“爹,于情于理,儿子都必须要帮他。”

国公爷气得就要将信撕碎。

还不等动手,贺鸿阳就又道:“就是你爹把这封信撕掉,儿子还会在写。”

“你!”国公爷气得浑身都跟着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郡主娘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好!”

父子俩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郡主娘娘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便将贺鸿阳扶了起来。

“不愧是我朝阳郡主的儿子。”

“夫人,这……”见夫人发了话,国公爷满脸的为难。

朝阳郡主看了看国公爷:“夫君,朝堂之上的事,并非跟谁都不亲不近就是最好的解决之策,况且,定储君那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我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为陛下解忧,季淮安那孩子我也曾有过几面之缘,的确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况且,就算是不相信别人,我也相信我们儿子,他认定的朋友,自然不会差。”

“可,这如何能意气用事啊?若是得罪了恒王,那……”

国公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朝阳郡主打断。

“得罪了又如何?我国公府作为纯臣,只效忠于这天下之主,他恒王纵然权势滔天,却也还不是这天下之主,能奈我何?”

自家夫人的脾气国公爷是知道的。

曾几何时,朝阳郡主也曾穿骑服,英姿飒爽,实乃女中豪杰。

眼瞧着母子俩是拿定了主意,国公爷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将信还给了贺鸿阳。

贺鸿阳见状赶紧将新绑在了鸽子身上,然后传了出去。

此刻的另一边,张瑾然已经播了人手给段欣喻送来,偷偷藏在暗处监视着二房。

弗冬和采菊都心急得坐立不安。

段欣喻却是坐得安稳,甚至还一直不断地看着书。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爱读书的,可事到如今火烧眉毛,这书咱们就别看了吧?”采菊说着,给她倒了杯茶。

段欣喻喝了一口:“不看书还能做什么,采菊,你记住,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现在就是我们等着苏县令送账目来的时候,其他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与其干着急,还不如吃好睡好,事多而食少,那都不是长久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