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祖母刚说,这二房不会安生,如今就迫不及待地送人来了,名义上是送人,其实不就是派人来监视。

但沛氏已经这么说了,段欣喻不好直接解决。

索性笑道:“前几日婆母还给我安排了得力人选,今日婶婶又送来人,我这院子里,可真是热闹了。”

沛氏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你可是侯府的主母,伺候的人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妥,这人啊,是叔叔婶婶的一番心意,你务必收下。”

段欣喻闻言也坐到了旁边:“是,侄儿媳妇谢过叔叔婶婶。”

她抬眸看了看送来的几个人,有老嬷嬷,有美娇娘,当真是从老到少一应俱全。

想必是一边想从季淮安那下手,一边还想从管家之事上下手,想得倒是周到。

有这群人在院子里伺候,只怕日子不能安生。

“他们都是我院里用得久的人,擅长什么我都知道,婶婶今儿就在这帮你把人分配了。”

说着沛氏就要开始分配人手,段欣喻闻言赶紧开口。

“婶婶莫急,如今婆母对我委以重任,我也该自己学着用人才是,他们擅长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但慢慢地总会知道,届时我在安排,婶婶就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如何?”

沛氏闻言有些犹豫,段欣喻又乘胜追击。

“婶婶和婆母都已经给我送来人手了,我还用婶婶亲自分配,岂不是坐享其成,如此下去,要何时我才能学会管家用人,您说是吧婶婶?”

见她搬出了太夫人,沛氏是知道的,秦氏只送来了人,并没有管理分配之事,当即也不好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只要把人留在了院里,那就一切好说。

当即便笑道:“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婶婶看了就心生欢喜,那就依了你。”

段欣喻好不容易将沛氏送走了,回眸又看这一屋子的人,当即忍不住叹息,还真是打不完的仗。

段欣喻一回来坐下,打头的嬷嬷就上前来:“大娘子,奴婢在这些人里年长些,您有什么吩咐就同老奴说,老奴便就安排给他们了。”

段欣喻坐下吃了口茶:“我想,长辈把你们送过来,自是都得力,不过用人不是小事,我初来侯府,还是要事事亲力亲为。”

段欣喻回眸看了看弗冬,弗冬上前一步。

“你们先自我介绍一番,说说以前都是在二房院里做些什么的吧。”

打头的嬷嬷听了又道:“何必如此麻烦,也耽误大娘子休息不是,老奴都是知道的,就由老奴分配吧。”

段欣喻不说话,抬眸看着这老嬷嬷,看样子她是个刺头,也是几个人里能说得上话的。

老嬷嬷被她默默盯着得有些慌了,方才退后两步不再说话。

“你们记住了,在这个后院里,凡事都是大娘子说了算的,大娘子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是了,连这一点都记不住的人,我们院里可用不起。”

弗冬是个十分拿事的,一听她严厉的如此一说,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低着头不再说话。

段欣喻指了指方才驳了自己的老嬷嬷:“就从你开始吧。”

老嬷嬷这才道:“奴婢姓陈,在侯府已有五十年光景了,先前在二夫人院里负责过采买、而后又被分去管教新入府的丫鬟女使。”

段欣喻心里对这个陈嬷嬷大概有了数,想必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这大宅院里,一般分了什么差事很少会被换掉,尤其还是这种几十年的老人。

采买是个能捞油水的好差事,若她做得好,定然不会被换去教导小女使。

段欣喻指了指她身后有些姿色的小女使:“你说。”

那小女使上前行了个礼:“奴婢花荣,是家生子,我老娘以前就是在侯府伺候的,后来二夫人顾忌她年纪大了,这才送去了庄子疗养。”

段欣喻心里大概有了数,这沛氏还真是肯下血本,送来的基本都是心腹。

家生子一家子的身契基本都握在她手里,不愁这些人不听话。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段欣喻将剩余几个人都细细的盘问了一番,除了陈嬷嬷和花荣,其他基本都不成什么气候。

段欣喻先给几人安排了别院住下,给了信说过几日在安排差事。

刚回到院里,还不等坐下,花妈妈就迎了上来。

“大娘子,可是二房的过来送人了?”

段欣喻心想,这花妈妈也是个消息灵通的,难怪秦氏会把她安排到自己院里。

“是,我已经叫他们退下了,过段时间便安排差事。”

花妈妈脸色凝重:“二房这么多年吸血一样靠着我们大房过活,想必是知道了大娘子如今掌家,想来探探虚实,大娘子可千万不要轻信了。”

段欣喻心里能不明白么,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群人收下容易,要想往外送可就不容易了。

既不能留人口舌,又要送走的名正言顺。

当即便应下花妈妈:“您放心花妈妈,我心中自是有数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花妈妈也看得出,段欣喻是个心中很有成算的人,纵然担心,还是没说什么便退下了。

“奴婢瞧着那花荣是个有备而来的,想必是想去主君身边,姑娘应么?”

弗冬问完,段欣喻笑了笑:“自然是要应的,不但要应,还要让她看到希望。”

“什么希望?”采菊又问。

“自然是能抬妾的希望。”

若是看到希望,不愁那花荣不闹事,届时,都不用自己出手,孟栩自然就不会让她安生,如此借刀杀人岂不更好。

这几日,她一直等着兰芝那边闹出什么名堂,自己就顺理成章地给她抬妾,刚好如今花荣来了。

若让她知道兰芝抬了妾,定然会削尖了脑袋往季淮安身上贴。

说来也是巧了,等了几日都没有什么契机,偏巧今日那边就出了事。

季淮安几日不见孟栩,心中忐忑得厉害,终究是没忍住,用过午膳后,便朝着她的小院去了。

本以为孟栩会哭的梨花带泪,却不成想她吃得好睡得好,人都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