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嚷嚷着维持秩序。

段欣喻也忙着给大家盛粥。

但难民疯了一样地挤上来,段欣喻一个不留神,还是差点被推倒在地。

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张瑾然不知何时过来的,从后面一把接住了她。

段欣喻赶紧站稳身子:“多谢张大娘子。”

张瑾然看了看乱成一团的现场,带着段欣喻回到了侯府。

“你可是第一次接济难民?”

段欣喻在闺中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家中施粥,可因为当时还没出阁,所以并没有参与其中。

“是。”

张瑾然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你家侯爷受命去江南赈灾,你在家里也是不容易,以后施粥这种事都交给下面人做吧,你还是不要亲自出面的好。”

张瑾然顿了顿,又道:“我曾与父亲去过赈灾前线,你不知道,那群难民饿得极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的家一夜之间全都没了,为了找个落脚的地方,也是不择手段。”

原也是可怜的,但难免做出一些伤人的事。

段欣喻听了,便点点头:“今日多谢张姐姐。”

张瑾然又道:“你与我不必客气,你我也算是旧相识,我家小公爷又与你家侯爷交好,如今你家侯爷去了前线,我们在家中,自然是能帮你的都帮你。”

段欣喻一听,只觉得心中一暖:“如此有了你们相助,我就放心了。”

在张瑾然和贺鸿阳的帮助下,段欣喻又支起了两个粥铺。

而此刻的另一边,季淮安带着一队车马往江南走。

越往南,难民就越多,可见水患严重。

眼看着明天就能到江南,季淮安带着大部队到林中扎营准备好好休息,迎接明日的战斗。

老侯爷的威名在军中人尽皆知,季淮安作为老侯爷的儿子,自然也是十分得军心。

晚上众人一同吃了饭准备休息,到了后半夜,一个士兵起身去一旁如厕。

猛然被一旁躲在草丛中的杀手捂住嘴巴,一刀直接了却了性命!

尽管捂住了嘴巴,但一旁睡下的人还是听到了异响,当即都起身警惕起来。

季淮安得了通传,知道自己的人被杀了,顿时困意全无,正准备和领头的将士商讨对策。

忽而,四面八方来了不少的黑衣杀手,将众人团团围住。

季淮安因为着急赶过来看江南的情况,所以只带了一小部分人马快速前进,大部队还在后面要几日能到。

如今却被人团团围住,众人顿时进入了战备状态。

季淮安手中拎着长枪

“我是奉旨到江南赈灾的朝廷官员,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队伍也敢拦截!”

黑衣人个个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手中拎着大刀,纵然戴着面罩,却依旧能看出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打头的,听了季淮安的话就冷笑。

“老子截得,就是你们这群朝廷的狗屁官员!给我上,一个不留!”

说着,黑衣人就提着刀冲了上来,和季淮安的人打成了一片。

擒贼先擒王,其中两个身手好的,直接朝着季淮安就刺了去。

黑衣人全部都用尽全力,纷纷痛下杀手,刀刀毙命。

不多时,季淮安这边的将士经过了长途跋涉体力不支,就落了下风。

季淮安此时也来了劲头,挥舞着长枪,三下五除二就将缠着自己的两个黑人斩杀。

然后便冲进人群,帮助自己的将士对抗外敌。

在季淮安的利刃下,很快战况就扭转了形势,黑衣人眼看着打不过,当即就纷纷撤去。

季淮安眼疾手快,持起长弓,对着跑在最后的人射了去。

顿时,那人中箭倒地。

将士中打头的将领叫布尔,作势就要带着将士们追。

被季淮安制止:“穷寇莫追,当心中计。”

布尔这才停下脚步,将刚才中箭的那个人擒住压到了季淮安的面前跪下。

“把人看押好,明日到了江南好好审问。”

季淮安的话刚说完,那人就猛地咬断了舌头吞下去。

等众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

“糟了,人死了,咱们的线索就断了,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朝廷官员?”

布尔说着气愤地直跺脚。

季淮安看了看地上打斗过的痕迹。

“既然人死了,咱们就从其他地方找线索。”

说着,他走过去将刚才打斗时,黑人掉落的大刀捡了起来。

“这些兵器都不是官造,刚才那群人高矮胖瘦浑身蛮力,想必不是军中的人。”

布尔眉头紧皱:“难不成是附近的山匪?现在南方水患严重,想必他们的营生也不好,所以才壮着胆子截朝廷的兵马。”

季淮安摇摇头,回想刚才的打斗场景。

“若是山匪,所图不过是钱财,可他们刚才一招一式都是奔着人命去的,咱们带的军粮和赈灾银两一点没少,但是兄弟们受了伤,可见,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杀人灭口,而非求财。”

布尔和将士们听了他的分析,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布尔又道:“看来是有人买通了江湖杀手,故意要我们的命!”

季淮安一双墨眸在黑暗中如同猛兽,咬紧了牙关。

“看来这江南的水,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深。”

季淮安将遇刺之事连夜告诉了皇帝。

第二天一早上朝,皇帝就将此事告诉了文武百官。

“好啊,好得很!光天化日之下,我朝廷赈灾的官员居然遭到刺杀。”

恒王上前道:“陛下,想必是附近的难民日子贫苦,所以才劫财拦路?”

贺鸿阳在前些日子的科考中得了探花,如今也入朝为官去了鉴院。

听了恒王的话,便上前一步:“陛下,若是难民,怎么可能训练有素,和朝廷的兵马都能打成一团?”

皇帝也觉得有道理,便道。

“此事颇为蹊跷,看来是有人,不想朝廷去赈灾,真是好大的胆子!”

晋王在旁边开了口。

“父皇,潜心赈灾本就凶险无比,如今宁远侯带着一路人马还没到地方就遇刺,是否要给他派去助手?”

一听又要往前线派人,众人都纷纷低下了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