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闻言,这才明白了什么意思。

孟氏闹得越欢,段欣喻就越要稳重。

当即便跟着弗冬一起退下去安排,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秦氏身边的房妈妈就来了。

“大娘子,太夫人请您到寿安堂说体己话。”

段欣喻估摸着从寿宴回来秦氏会叫自己,但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当即便跟着房妈妈去了寿安堂。

等她到的时候,秦氏正在榻上半卧着。

“婆母安好。”

“坐。”

段欣喻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今日寿宴一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张弛有度十分沉稳,今日叫你受了委屈了。”

“儿媳不委屈,只要侯爷开心,哪怕是受些委屈也不打紧。”

秦氏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夫唱妇随自然是好事,但也要分事,你好歹是个当家的主母,让妾室如此欺负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婆母教训的是。”

秦氏挥挥手,房妈妈当即带着一排四个丫头走了进来。

“我知晓你小门小户出身的,不知如何御下,更没管理过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我特意从府上选了几个得力的人手给你,回去后你好生安排。”

段欣喻回头看了看四个小丫鬟,各个都嫩的能掐出水来,当即便明白了秦氏的意思。

她这是想给季淮安纳妾分宠,却又自己不愿自做这个恶人。

“多谢婆母,儿媳回去定然好生安排。”

“明日便是你回门的日子,你且放心,近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定然让淮儿陪你回门。”

段欣喻倒是觉得,今日孟氏这么一闹,真是闹得好,否则她还真担心明日回门季淮安若是不肯可如何是好。

如今秦氏发话了,不愁他不答应。

此刻的另一边小院里,季淮安一回来就坐在桌前阴沉着脸。

孟栩猜到大抵是今日自己闹得大了惹了他不悦,当即走过去坐到他怀里。

“生气了?”

“你可知,今日你做的事实在不妥?”

来了这儿这么久,孟栩也知道了一些这里的规矩,自己的身份算是妾室,是不能去正宴的,她今日要去,也不过是想给段氏一个下马威。

让她知道知道,自己在季淮安心里的地位,就算是有违礼法的事,只要自己想,他也愿意为自己做。

但和张瑾然的争吵实在是意外。

自诩理亏,孟栩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声音甘甜清脆。

“淮安,我今天就是想去开开眼界,我又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许多规矩,你就别生我气了。”

季淮安又道,声音却柔和了几分:“并非这一件事,你本就是妾室,还招摇过市的和别人发生争吵,若是郡主娘娘真的怪罪了,我要如何保你?”

孟栩嘟嘟嘴:“是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甚至连一个妾室都不算,我也能去寻常百姓家做个正妻的,都是为了能和你厮守,这才做了妾室,让人辱骂,还被藏在家里见不得光。”

孟栩拿准了季淮安是个心软的,这么一说,他阴沉的脸色果然多了几分愧疚。

“我知晓你不懂许多规矩,我都会慢慢讲给你听,但你以后不可以再胡闹了。”

孟栩当即点了点头,抱着他在脸上落下一个香吻,季淮安便就这样原谅了她。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房妈妈进来了,看到孟栩坐在季淮安腿上,当即厉色冷哼。

“光天化日之下,孟小娘还有没有体统。”

孟栩仗着季淮安在,根本不把房妈妈放在眼里:“何为体统,我只知道,淮安是我夫君,是我爱的人。”

“你!”房妈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即被气得脸色骤变。

还不等多说,就被季淮安打断:“好了,房妈妈来有事么?”

房妈妈压抑着怒火:“老奴来是奉了太夫人的命,传话的。”

“母亲有何事?”

“太夫人说,明日是大娘子回门的日子,叫侯爷准备些礼品,明日同大娘子回门。”

一听这话,季淮安还不等反应,孟栩猛地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什么?陪她回门!凭什么!”

房妈妈只觉得她的话可笑:“自然是凭大娘子是侯爷的妻,正妻。”

孟栩当即变了脸色,看着季淮安:“你不许去!”

季淮安是知道的,自古都有回门的规矩,况且段欣喻自打进门来就一直隐忍着,又没犯什么错,如今母亲又发了话,自己不去怕是说不过去。

便起身看着房妈妈:“房妈妈先回去吧,告诉母亲,我一会就去准备。”

房妈妈闻言这才满意地退下了,房间里就剩下季淮安和孟栩。

她一听这话季淮安要去,当即气得直跺脚:“我说不准你去!”

“母亲已经发了话,我若不去实在过意不去,不过是回个门,你不必在意。”

他既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会说到做到,不过是回门例行公事,又不算什么大事。

但孟栩偏偏不让,当即起身就往外朝着春暖阁快步走去。

“你去哪!”季淮安跟在身后。

孟栩也不说话,就在前面快步的走着,直到到了春暖阁门口,还不等进去,就和带着几个丫鬟回来的段欣喻碰了个正着。

季淮安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来找段欣喻的,便上前拦在两人面前,看着孟栩。

“别闹了,跟我回去。”

孟栩没有回去的意思。

段欣喻见孟栩怒气冲冲的样子,淡定自若:“孟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怎么了?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说,你是不是去告状了,非要让淮安陪你回娘家,你安得什么心?”

季淮安又要上去拉孟栩,后者却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别拉着我,你让她说清楚,她就是不安好心!”

季淮安也实在拿她没办法,便站在一旁。

段欣喻笑了笑:“我能安什么心?夫君陪新妇回娘家是自古的传统,婆母知我今日在宴会上蒙了羞,便想要夫君陪我回娘家找回侯府的颜面,仅此而已。”

此话一出,季淮安看着段欣喻有了几分心虚,他当然知道宴会上那群人说的话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