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冬实在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便走在后面搀扶着她。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闷雷的巨响。

身上便开始滚落下土石流来!

“糟了,是土石流!”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山上不断的向下滚落泥土。

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押运粮草的马车车轮困住。

眼看着马车是怎么也驱赶不动。

段欣喻当即下令。

“弗冬,你带着几个腿脚快的,把马车上的马卸下来,骑马快点去江南衙门找人帮忙!”

弗冬得了令,纵然心里不放心她自己在这,却还是快速的骑马离开。

留下剩下的人,段欣喻又吩咐到。

“咱们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大家随我一起,拽着绳子,往前拖马车!”

好在现在的土石流不大,众人一起用力还能前进一段时间。

若是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恐怕大家和粮草都会被一起吞没。

得到消息的众人,都开始拉起绳索困难的前行。

段欣喻见状也不清闲,走在最前面拽着绳子,拼了命地往前拽。

可奈何雨下得越来越大,土石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另一边的弗冬骑着马前行,速度就快了不少。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就匆匆地到了江南衙门。

此时她已经浑身泥土不成样子。

看到衙门的大门,就疯了一样的往里扑。

结果刚到门口就腿一软,狠狠的摔下台阶。

在门口巡逻的小厮看到了,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侯,侯爷……”弗冬此时已经没了力气,虚弱的嘟囔着。

那小厮听到后,赶紧叫人进屋通传。

彼时的季淮安还在和贺鸿阳一起绘制水路图。

小厮便匆匆跑了进来:“侯爷,外面有一个狼狈的小公子找了过来,嘴里一直嘟囔着你的名字。”

“小公子?”季淮安眉头微皱。

和贺鸿阳对视一眼,随后一起三步并两步地往外走。

到了院里一眼便看到了瘫在地上的弗冬。

季淮安当即心里狠狠一顿,走过去赶紧将两人扶起来。

“弗冬!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呢?”

弗冬此时已经是虚弱不堪,却还是支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

“夫人,在郊外二十里地的山林,侯爷,快,快救夫人!”

说完,弗冬便晕了过去。

季淮安心里狠狠一颤,将人丢给了贺鸿阳,便起身带着一路人马快速地朝着郊外的树林冲去。

等到他到的时候,只看到土石流十分凶险,而段欣喻仍然带着人拉着绳索,拖着马车往前进。

在看到季淮安骑着马过来的瞬间,段欣喻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才终于支撑不住。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没有知觉。

季淮安眼看着人倒了下去,赶紧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

而此刻的另一边侯府内。

自从段欣喻走了后,采菊就一直小心翼翼。

对外一直声称段欣喻忙于施粥之事。

但纵然如此,几天都不露面,还是惹得二房的人有了猜疑。

这天,沛氏便假好意的带着一些补品登门了。

采菊一见二房的人来了,这可不是善茬,便赶紧出门去迎接。

“二夫人来了,咱们家娘子这几日施粥太累,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您来的真是不巧。”

沛氏一听自然不信,却还是装作担忧的样子。

“即身体不适,那我可来的算是及时,我就知道她这几日忙,可是再忙也要照看好身子,日后才能替咱们侯府繁衍子嗣不是,这不,我叫人备那些补品,特意送来,快叫我进去见见你们家大娘子。”

说着,沛氏就不管不顾的一头往里扎。

采菊作势赶紧将两人拦住。

“二夫人,我们大娘子实在是身子不适,不适合见客,您又是长辈,若是进去了,我们大娘子还要下床行礼,您就权当体恤我们家娘子,快快回去休息吧。”

逐客令已经说得如此明显,沛氏却还是不依不饶。

“什么病这么严重?可叫了大夫过来看看?”

采菊点头:“晚膳后已经叫了大夫过来瞧过了,说是劳累而至,只要好好休息,并无大碍。”

沛氏一听,心里有了一定。

也便不再为难,讪讪地笑了笑:“既然并无大碍就是好事,那我也就不打扰她休息了,你且把这些补品拿着,给你们家主子好好补补。”

采菊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行礼送人:“多谢二夫人。”

沛氏出了院,就一路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刚一进门,季淮常就赶紧迎了上来。

“母亲,如何?”

沛氏带着他进了屋坐下,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给季淮常急得够呛。

“母亲,你快些说呀!可真是急死我了!”

沛氏瞪了他一眼:“如此沉不住气,怎能成大事。”

季淮常得了教训,也只好低头闷声。

沛氏这才道:“看来咱们猜得没错,段欣喻那个小贱人,几天都没有露面,刚才我去她院里探了探,果然不让我进,想来是真的不在这院里了。”

季淮常又道:“我哥这个时候在前线赈灾,她不在院里还能去哪?难不成是回娘家了?”

“说你是个憨货,你还真是不长脑子,若是回了娘家,有什么可瞒着的。”

沛氏说着,又冷冷一笑:“不过不打紧,不管她去了哪,只要是没在家呆着,咱们就有办法大做文章。”

季淮常恍然大悟:“娘,你该不会是……想要趁机诬陷她不守妇道,然后将人驱赶出府?”

“这个小贱人有几分城府,上次咱们送去大房的人都被她送走了,后院若是留这么一尊大佛,咱们永远也别想找到破绽。”

季淮常又道:“听说我哥还没到前线的时候就遇刺了,如今到了前线,更是凶险万分,若是我哥在前线回不来了,那这侯爵之位,也就顺理成章的是我的了!”

沛氏得意地冷笑:“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季淮安活着回来!连同段欣喻那个小贱人,一个都不能留,以绝后患!”

母子俩商讨着大计,越发得意。

而此刻的另一边却是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