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楚恨离跑进书房,看着自己已经三年未见的姐姐,喜笑颜开,迅速扑进了楚景语的怀抱,后者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楚恨离的头,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狂轰滥炸,
“姐姐你这三年怎么样啊?”“姐姐有没有臭男人追你啊?”“姐姐你是去了学宫吗?”“姐姐……”
楚景语被烦地抚了下额头,随即无奈地打了他一下。“闭嘴。”
“好的!”
楚恨离面色乖巧,看起来人畜无害地站在一旁。
“你想入剑宗还是学宫呢?”楚景语拄着桌子,身材的曲线一览无余,问道。
“自然是剑宗啊,宗主他老人家突破化神这么久,是学宫书圣远远比不了的,而且剑宗宗主护世一千年,这本来就值得人敬重。再说了,我是学剑的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楚景语叹了口气,“不过那皇帝是不会让你进剑宗的,功高震主,尤其你还是学武的天才。
局势太复杂了,如今我大周四面受敌,皇帝也坐不住了,所以才急忙把你叫过来,说白了就是质子,让爷爷和父亲投鼠忌器,只能全身心领兵防范大南。
不仅外患,还有内忧,那二皇子想当太子太久了,竟然直接对五皇子下手了,朝中大臣分派竞争,各不相让,除了书剑仙和太尉为首的一系列武官,其他人……”
楚恨离不屑地笑了笑,“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天天想着争权夺利,真是把修道的心都丢了.”
“入学宫就入学宫,我去剑宗拜访他总管不着吧.”
“我要寻得这世间的仙,区区权力争斗,便随他去吧。”
楚恨离跟着李商烷一路行走,终是来到了这座天下闻名的学宫。
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座如诗如画般的亭台楼阁,并不真切。但其中的朗朗读书声,却是传播千里,温润人心。哪怕有再怎么不开心的事,听到这万千学子的读书声,也是一身清爽,一身自在。
楚恨离迈步走了进去。
朗朗书生之气,浩然如虹,直冲云霄。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这便是学宫的学子里,不过学宫也分文院武院,无论何人都要二者兼修,习文以洗涤自身,习武以报效家国。
稷下学宫,天下闻名,天下朝拜。
“好了,参观完了,我们去找一家客舍了。”
“我们为何......明日才是学宫的考核之日,今天是不可以进的,只是带你感受一下学宫的气氛,日后入了学宫不要生疏。”
“先生就这么肯定我能入学宫?”楚恨离看向李商烷,而老人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去。
......
朝堂之下,一位青年悠然步出,衣袂轻扬,宛若春风拂柳。他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缠枝莲纹锦袍,青边勾勒,雅致非凡;
腰间则束以一条湛蓝祥云纹角带,简约中透着不凡气度。乌黑的发丝柔顺垂落,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扬,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之感。那双凤眼,宛若秋水剪瞳,闪烁着智慧与自信的光芒,令人一见难忘,真个是风度翩翩,俊逸非凡。
“张不予,此番大考的考核重任,便交由你来担当了。”龙椅之上,帝王之声威严而深沉。
“臣遵旨,正是微臣。”张不予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日便是初试之期,你心中可有计较?”帝王目光如炬,似要看透他的心思。
“陛下放心,一切已筹备妥当。”张不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自信满满,“明日,定能让众人眼前一亮,刮目相看。”言罢,他目光炯炯,仿佛已预见明日考场之上,群英荟萃,而他,正是那掌控全局的智者。
“朕怕的就是这一点。谁不知道你浪烟公子,是出了名的三教九流样样精通的花花公子。”
“请陛下放心。明日,自有分晓。”
......
当晚。
楚恨离并未练剑,而是借助上官玉歌那一缕真气,缓缓冲刷着自己的经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楚恨离面不改色,只是额头上是不是冒出冷汗。
突然,他的面色变得通红,汗如雨下,一时间头上竟冒出丝丝热气,他急忙运转水龙诀,凝心静气,缓缓牵引着那一缕真气流动,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经脉给全捅破了,那时怕是仙人也难救了。
“嚓。”
一声轻微的细响传来,第二脉也成功疏通,感受着体内变得更加充实的真气,楚恨离虚弱地笑了笑,随后一头倒在**,沉沉睡去。
次日。
楚恨离紧随李商烷的步伐,踏至学宫巍峨的门前。一抹日光恰好拂过,照亮了门前那张古朴的告示,其上,四个行云流水般的大字跃然纸上——“琴酒箫美”。
楚恨离的目光在这四字间徘徊,神色中流露出一抹不解,他侧首望向李商烷,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先生,学宫之门,非为广纳贤才,不拘一格乎?”
李商烷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非也,学宫之门虽敞,却非人人可入。无论出身贵贱,总需兼备风雅之趣,洒脱之风,以及灵动之智。此四字,便是予你的入门之试。吾先行一步,于学宫内静候佳音。”
语毕,一阵莫名的清风忽至,仿佛自天际轻拂而来,轻轻托起李商烷的身影,衣袂飘飘,宛如仙人踏云而行,转瞬便消失在了学宫深邃的门廊之后。
楚恨离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觉这学宫之行,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加扑朔迷离,引人入胜。
“当然不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总得有趣,风流,聪明一点啊。小子,这是你的考题,我就先走一步了。”
言罢,一股清风凭空而来,拖着他的身体,向着学宫里面而去。
楚恨离一阵无言,这四个大字,完全就指向了一个地方嘛,
花楼。
除了花楼,又有什么地方,是琴酒箫美人同在的呢?
“老子开了一晚上的第二脉,你他妈告诉我,不考武......去你的琴酒箫美!”楚恨离气愤道。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扭头向着离学宫最近的一家花楼走去。
“这主考官一定是脑子有病。谁们家书生会去花楼啊!”
云玉香楼。
张不予正坐在这里,一边抿着小酒,一边看着高台上的美人跳舞。
另一边,走过来一个少年,满眼无奈,开口说道:“浪烟公子,请问你们家的书生,喜欢逛花楼?”
“三殿下,此言差矣。你看我,不就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你能找来,也是个聪明风流的少年郎啊。”张不予笑了笑,继续看着舞女。
周嘉风无奈地笑了笑,找地方坐了下来,不一会,越来越多的学子来到了这个地方,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都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主考官还是在喝酒,这时楚恨离也来了,看着这一众学子的样子,也是心下无奈,找地方坐了下来。好巧不巧,他看见周嘉风孤身一人,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兄台你好,请问贵姓?”
“周。”
楚恨离面色一愣,周?那不就是......不过他也并未多说什么,给自己和周嘉风都倒了杯酒,静静地品尝起来。
大概三个时辰过后,张不予挥了挥手,花楼前立刻有几个人去把大门关上了,并且把守着门口。他又拍了拍掌,台上歌舞的美人停了下来,众学子也看向了他。
“我学宫,要的不是书呆子,不是傻瓜。既然你们能来到这,肯定大部分人,是比较风流聪明的。我这个人,讨厌不公平。你学武十年,他学武只一年,但这场大考只有一刻罢了,发挥失常便直接扫地出门。这样不好。
所以,我们今天不比文不比武,我们比风流。此时此刻,你看着这一众风景,看着这一众人群,又有什么想说的呢?我们今天,就考这个!”
楚恨离笑了笑,旁边的周嘉风不解地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花楼诵诗,这主考官,好雅兴。大考一刻,怕有不公,怕有作弊,便来这花楼,试问在这花楼之中,你所读的那些书,又有何用呢?”
“哈哈,如此说来,确实如此。董师兄他一向如此,明明是个大修行者,却偏爱这三教九流,赌博唱曲那是样样精通,考这个,也不稀奇。”周嘉风笑着说道。
楚恨离看似无心地问了一句:“殿下可有信心?”
“我不常来花楼,不过,如若是对这美人诵诗一首,倒也不会怯场。”
“殿下大气。我叫楚恨离,望殿下莫怪。”
楚恨离?周嘉风面色一固,不过转瞬即逝,伸出手和楚恨离握了握,轻声说道:“楚兄,幸会。”
“殿下,幸会。”
而此刻,台上那些姑娘们早已炸开了锅。
“天哪,那是吏部尚书的三公子?”
“那个,那个是太尉大人的独子,诗书武学样样精通。”
“岭南朱家的少主?”
“那是......三殿下!我的天呐。”
“殿下旁边那人是谁?从未见过。”
“不知道。不过,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呢。”
“......”
“那么现在,初试正式开始!美人们,继续舞吧!”
“是!张大爷。”
“扑哧。”楚恨离听到这称呼,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紧接着他向四周看去,学宫的学子,大多都是出身官宦之家,寒门贵子,不在多数。不过既然能猜出考核地点,那便都是有趣之人。
“我先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满脸喜气地跃然而起,迫不及待地开了腔:“那位美人姐姐,可真是美得如画中人,她那一舞……一舞……直舞得我心肝儿都颤悠悠的!”
“哈哈哈哈哈哈。”楚恨离终于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开怀。就连一向沉稳的周嘉风,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花楼之内,众人更是笑得东倒西歪,有的几乎要笑出泪来,更有甚者,直接笑得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场面一片欢腾。
“好诗!好诗!真情实感。你通过了!”张不予拍掌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光彩。那小胖子还不敢置信,直到有学宫弟子领着他走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少数几个人露出鄙夷之色外,其他人都是面露鼓励、开心之色,并无半点嫉妒和不屑。张不予看在眼里,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次,学宫要招收很多弟子了。
“下一个!”
“我先去一步了李兄,这酒,可没有他手里的好喝。”周嘉风温和地笑了一声,站起身,纵身一跃跃在高台上。
“遏云歌响起,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周嘉风说完诗,便直接跳到了张不予后边,脸上挂满自信的笑容。
“好!好诗!你通过了,下一个!”
台下一众学子即使有不服也无能为力,因为这四句诗,直接压住了太多人了,里面所体现出的意境,实在是太过精妙。
接下来,众人一个一个地诵诗,可是再通过的人却很少,甚至说几乎没有,张不予的脸色逐渐变得失望起来,一个个地净说些废话,要么就是纯粹的赞美之话,完全没有一丝文采或情感在里面。
他心中淤积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烦闷,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壶传说中的忘忧酒。那壶封泥甫一揭开,一股淡雅的酒香便悠然飘散,仿佛能瞬间拂去尘世烦恼。楚恨离闻香而动,身形倏地站起,一双眸子紧紧锁定在他手中的酒壶上,目光中既有渴望又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嘴角不经意间,滑落了一缕晶莹的泪珠,似是被那酒香勾起了深藏心底的往事。
“下一轮……”他的话语未落,
“我来!”楚恨离已迫不及待地打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这一刻,唯有这壶忘忧酒能解他心头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