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很快过去,“方昳澄”的尸体在大明殿灵堂停灵七天,而这天是将尸体葬入皇陵的日子。
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
宫女和太监们身着素净的服饰,神色庄重而悲伤,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宋时煦身着黑素龙袍,脸色苍白,低垂着的眼眸里透着无尽的悲痛,但身为帝王仍让他努力压抑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吉时一到,宫廷乐师奏响了低沉而哀婉的乐章,乐声在空气中回**,充满了哀思。
“方昳澄”的灵柩被八名身强力壮的侍卫稳稳抬起,放置在一辆精心装饰的马车之上,灵柩之上覆盖着绣有凤凰图案的黑白绸缎,被风轻轻吹动,周围摆满了洁白的鲜花。
送葬的队伍从皇宫出发,宋时煦的马车行在灵柩旁边,步伐沉重而缓慢。
身后紧跟着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以及后宫嫔妃们,他们皆身着素服,低头默哀。
护送皇后灵柩的队伍缓缓起程,由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开路,他们神情肃穆,步伐整齐。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自发地跪地相送,神情肃穆。
当队伍行进到皇陵入口时,气氛变得更加庄严肃穆,皇陵入口,巨大的石门威严耸立。
高大的石门被缓缓打开,进入皇陵,通道两旁矗立着巨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文字,记录着天齐皇室历代的功德和荣耀。
在主墓室前,举行了最后的安葬仪式。
顾山白带领着祭司们诵读着祭文,祭文是祈求神灵保佑皇后在另一个世界安息的,声音在空旷的皇陵中回**。
宋时煦静静凝视着灵柩,双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末了亲自上前,献上鲜花和祭品。
随后,灵柩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入主墓室的墓穴之中。
墓穴里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和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当灵柩安放妥当后,工匠们封闭了墓室的入口。
宋时煦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却始终未让泪水落下。
最后众人纷纷跪地叩头,整个皇陵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之中,唯有那哀婉的乐声,还在空气中久久回**。
就在所有仪式结束,墓门缓缓关闭的时候,竹影突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竹影!”江昀哭着惊呼出声扑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过去。
宋时煦皱眉,“太医呢?”
竹影却费力地抬手,虚弱道:“陛下……是奴婢服了毒药,奴婢……自幼与皇后娘娘一起长大,奴婢还要陪着她。”
方舟恒听言走过去蹲下身,“竹影……”
话还未说话,竹影猛然吐出一大滩鲜血,彻底没了生气。
赵太医过来试了试鼻息,惋惜道:“陛下,这侍女已经去了。”
宋时煦轻叹一声,许久没说话。
方舟恒却跪在地上,“陛下,竹影与皇后娘娘自幼一起长大,虽为主仆,但情如姐妹,她进不了皇陵,但请皇上将她的尸体交给方家,让我们将她好生安葬在这附近,也是离皇后娘娘近一些,全了她的忠诚之义。”
宋时煦点了点头,“是个忠仆,好,就由你说的办吧,你们几个留下帮忙将这丫头的尸体送到方府。”
说完便转过身要带领着队伍离开。
江昀瞅准机会,咽下一个药丸,直直撞向一根石柱。
“奴才也要随皇后娘娘而去!”
然后“砰”的一声,血肉绽开,倒在了地上。
众人又纷纷回头。
宋时煦见此竟红了眼眶,“好,好啊,皇后娘娘身边的都是忠仆,既然如此,小方大人将他一起埋在这附近吧。”
说完,又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墓室大门,转身上了马车,带领众人离去。
……
竹影和江昀的“尸体”送到方府后,放了两个晚上零一个白天,白天时方舟恒命人算了一块风水较佳的好地方。
然后第三天的时候声势浩大地将二人的“尸体”埋到了皇陵附近。
深夜时,顾山白和方舟恒各自离开摘星楼和方府,来到埋竹影和江昀的地方,将二人又挖了出来。
竹影是提前吃了能让人因毒而死的假死药。
而江昀是吃了闭气丹,但也是真的撞在了柱子上,只是不致死,但是额头上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确实是真的。
好在“停尸”在方府时,下人处理“尸体”时,方舟恒命人包扎了伤口,又暗中给他服下了保护脑袋的药。
现下挖出了二人后,顾山白又掏出两个药丸给二人服下。
片刻功夫,竹影和江昀悠悠转醒,觉得有些头痛。
他们俩靠在树旁边缓着,方舟恒和顾山白又将坟墓复原。
“走吧,带你俩去澄儿那。”
竹影和江昀一喜,头都不那么痛了。
“谢谢公子和国师大人!”
竹影和江昀被送到方昳澄的院子时,方昳澄正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等着。
她知道今日竹影和江昀会彻底解放。
竹影看到方昳澄的时候直接泪崩,扑了过去。
“娘娘……不,该叫小姐了。”
“小姐你不知道,这么多天我有多么想你!”
方昳澄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也红了眼眶。
“好啦,不哭不哭。”
她和竹影真的是自幼一起长大,还从未分开这么久过,差不多十天了。
江昀情绪很稳定,甚至有些激动,咧嘴笑了笑,“小姐,现在咱们终于逃出那个吃人的皇宫了,以后自由了,再也不用被条条框框束缚着了。”
方昳澄也笑了,“是自由了,但是离了皇宫我就不是皇后了,可再不能向从前那般锦衣玉食了,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了,你们可怕?”
“自是不怕,离了皇宫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昀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竹影也很开心,“不怕,只要跟着小姐,怎么样都不怕!”
这间院子的屋舍布局和普渡寺的有些像,中间一个大的屋舍,两天分别有个小的耳房,只是每个房间都比普渡寺的要小,但住人完全没有问题。
方昳澄早就已经提前将两人的屋子收拾好了,买了新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