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白挑了挑眉,“澄儿这是吃醋了,想让我搬出皇宫住?”
方昳澄想也没想就说道:“不是吃醋,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移情别恋。”
她确实是希望他能在宫外住的,毕竟宫外来去自由,能和她常常见面。
可是……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确实想让你出宫住,可是这会不会引起宋时煦的猜忌?”
顾山白仔细地想了想,“猜忌……应该不会吧。”
“毕竟在他眼里,咱俩不熟。”
顾山白有看着月亮冥想了半刻,“啊,我知道如何顺理成章地搬到宫外住了!”
方昳澄抬头看他,“如何?”
“我堂弟顾凝钧要来京城参加会试了,我可以借此买个宅子,说是到宫外陪他。”
顾山白眼睛亮亮的,方昳澄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哦!可以,聪明!”
说着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
翌日下了早朝。
顾山白步履轻缓行至养心殿前,陈吉看他过来,连忙进殿。
“陛下,国师过来了。”
宋时煦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毛笔,“请他进来。”
顾山白进来对宋时煦拱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宋时煦喉咙发痒,抬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几声,方才问道:“爱卿有何事?”
“陛下,半月后礼部举行会试,微臣的堂弟会参加,需要在京城住上一段时间,微臣便买了一座宅院,所以这些时日需住在宫外。”
“你那堂弟可是你二叔之子?”
顾山白抬了抬眼睑,“陛下放心,微臣二叔虽然糊涂犯下了大错,但臣的堂弟是个忠直聪敏之人,当初还是他劝说臣二叔倒戈的。”
宋时煦听言“嗯”了一声,说道:“但最终能不能考取功名还要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
顾山白笑道:“这是自然。”
“那就从宫外住吧,”末了顿了顿,抬手捏了捏鼻梁,“其实国师这个职位倒也没必要一直住在摘星楼,哪里不能夜观天象?”
“皇上说的正是。”
“好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微臣告退。”
顾山白出了养心殿,就出宫去了方昳澄小院的附近,想着在这附近购一座宅院,离方昳澄近。
他父亲前天给他来了书信,按车程大概两天后,顾凝钧会到京城。
顾凝钧原本是要住客栈的,但听说顾山白为了他竟置办了一座宅院,十分的受宠若惊。
他到了京城门口,看着来接他的顾山白不由得一怔,不好意思道:“堂兄。”
“嗯,来了,跟堂兄走吧。”
“堂兄为了让我来京城有地方住,竟然还置办了宅院,堂弟真的……十分感谢!”顾凝钧说得很是真诚。
顾山白捂嘴笑了笑,耸耸肩,“别感谢得太早,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堂兄我啊,早就想搬出皇宫住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好你来京城参加会试,让我有了合适的理由。”
顾凝钧突然想到他大伯跟他提了一个人……
他迟疑道:“皇后娘娘……”
他说不下去了,他不会安慰人,可是堂兄好像也并没有很伤心啊?
顾山白愣了愣,又了然道:“堂兄没事的,这事晚些时候再跟你讲。”
说话的间隙,两人已经走到了宅院前,进去时,鸣鸦正在吩咐人打扫院子。
他看见顾山白和顾凝钧走进来,连忙迎上去,“主子,二公子。”
顾凝钧礼貌地点了点头。
顾山白“嗯”了一声,又吩咐道:“领着二公子去他的房间先休息休息吧,还出去一趟。”
鸣鸦领着顾凝钧去了后院。
顾山白去了主街福鼎楼买了马蹄糕和核桃酥,又去了溏心轩买了蜜饯。
回院子时,给方昳澄留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带回去给了顾凝钧。
“这是京城里有名的糕点和蜜饯,你复习之余尝尝吧。”
顾凝钧扯了扯嘴角,“谢谢堂兄了。”
……
养心殿。
一个小侍卫跪在宋时煦的桌前。
“陛下,未发现什么异常,国师大人亲自去城门口接了顾二公子,就一起回了宫外宅院,之后没多久他又出去了,去了聚鼎楼和溏心轩买了糕点和蜜饯,就又回了宅院。”
侍卫一口气说完,头低得很低,不敢抬头。
宋时煦皱眉愣了良久,“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暂时不用盯着了。”
“是,属下告退。”
宋时煦叹了口气,又埋头批阅起了奏折。
……
京城凝辉酒楼。
凝辉酒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高耸的楼宇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楚泽峥看着酒楼牌坊顿了顿,面色犹疑。
从春猎过后,盯着欧阳承澜的任务又落到了他头上,可前日欧阳承澜却突然给他发帖,邀他在凝辉酒楼一叙。
那时楚泽峥心中一冷,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本不想理会,继续暗中观察的,可他又实在好奇欧阳承澜邀请他是要作何,说不定还能查出什么,他这才来此赴约。
踏入酒楼,大堂内弥漫着浓郁的酒菜香气,人声鼎沸。
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小二们忙碌的吆喝声以及杯盘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非凡的烟火气。
沿着雕花的楼梯而上,楚泽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响。
他的心情复杂,不知欧阳承澜此番邀约究竟是何用意。
他来到二楼,推开雅间的门,一阵喧闹的笑声扑面而来。
雅间内布置得颇为奢华,雕花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和美酒佳酿。
墙上挂着名贵的字画,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高雅的气息。
欧阳承澜坐在主位,脸上挂着看似热情实则虚伪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一丝狡黠和难以捉摸的深沉。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楚泽峥身上停留片刻后又迅速移开,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当楚泽峥进来时,他连忙起身,拱手笑道:“楚兄,快请入座。”
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诚意,反而隐隐透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其他几位官家少爷围坐在桌旁,有承远候的小儿子,有兵部尚书家嫡子,还有几个小官员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