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头领凡天深夜至王侯林莫群的府中,二人在桌前品茗,凡天忆起今日皇甫天魁在朝堂之上的态度,完全是没有将林莫群放在眼里的意思,凡天有些试探地问林莫群,“侯爷,皇甫天魁那小子今日所言,真是,自不量力。”
林莫群自顾自斟茶,随即一闻,好茶,“但其所言并非无道理,这事的确不能通过六扇门解决。”
凡天轻笑一声,而林莫群放下茶杯接着面对凡天说道,“这小子,已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有些脱离了掌控,自小虽我教他仁心待民,可没想到这小子竟会如此根深蒂固地铭记在心,是该喜,还是该优啊……”
凡天有些为林莫群抱不平,“可,如若当初没有侯爷和秦惊龙斩杀前朝逆贼,他皇甫天魁岂可有如今的高枕无忧?现下持着招纳贤士的借口,欲意何为?”
林莫群完全不屑秦惊龙当年所为,想起秦惊龙,他秦惊龙除了在沙场上用臂膀为他挡过一刀,其他有什么,“哼,他秦惊龙算个什么,不过就是个兵部尚书罢了,那皇甫小儿我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此举如果成功,我极国便是多一份力量。”
凡天忽而笑道,“侯爷说的是,但,侯爷就不着急?这秦惊龙多年甘愿只坐兵部尚书的位置,侯爷不觉得有些蹊跷?”
“呵!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如今还敬我为恩师,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何况天真如他,并未察觉我有异动,我大可慢慢地等,坐收渔翁之利。至于秦惊龙,根本不能与我匹敌较量。”凡天所言不假,但他林莫群就从未将秦惊龙放在眼里视为眼中钉,因为在他心里,他秦惊龙就如一根一吹便会飞走的牛毛,不足挂齿,不足记于心,他秦惊龙有他林莫群的地位吗?!天子恩师,无人能比,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凡天的挑衅说辞并未让林莫群在意什么,“侯爷英明,但,侯爷不怕秦惊龙是为了兵权而一直推脱加官进爵的借口吗?”
“哼,当初只看秦惊龙是个不争不抢的老实人,可这几年下来,如若真的这么淡然也罢,说来的确蹊跷,哪怕是稍稍一个加官进爵,他秦惊龙都不放在眼里,死守在兵部的位置,凡天,风如何,有消息吗?他秦惊龙最好是这么安分,如若不然,定将除之!”
“还未曾有。”六扇门弟子风是凡天的大徒弟,而近几年在深夜也会来瞧瞧探查秦惊龙的踪迹,但秦惊龙并未有所异常,几年下来都是如此安分。
林莫群点点头,“嗯,继续让他密切盯着,切莫暴露。”
月明星稀,散落在空中的星星在追逐着遥远的月儿,月光洒在山间的顶峰,那高大的身影,挥剑在天空划出迅疾的剑影,散发出一种让人寒冷的戾气,每一剑,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招式。少年已是从早坚持到了夜晚,连夜莺都不想再啼,而山间始终回响着剑风的声音,落寞,而决绝。
一位黑衣女子长发披肩,轻皱着眉,攥紧着拳,他练剑
白天至黑夜,她守着天明到日落,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大胆地阻止,“少主,您已经练了个把时辰了,还是休息一会吧。”
岂止是个把?待少年稳稳地停下,他不喜这种阻挠的碰触,汗水从额下滴落,微湿的发已盖去他一半冷漠坚毅的眼神,少年浑身散发着威慑力,薄唇终于开启,对着那女子说,“休息?你可曾见我累?”
魂夜对着少年的态度有些无措,但,她只是担心他,有些慌张地说道,“少主,我只是……”
少年的剑还未入鞘,剑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光芒,只见他一手轻而易举地将女子的剑挑起落入空中,女子的剑鞘被挥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很闲?那便过来与我试剑,无须多言!”
魂夜拼尽全力接着少年的招式,可不下十招,魂夜已经是步步后退,魂夜吃力地接招,心下诧异,怎么会,少主已经练了一天,招式并未减弱,而我竟然不能招架?怎么,可能?而少年将她逼到了山峰悬崖处,魂夜灵巧地一闪,眼见少年一脚将要坠跌下山,迅速地用力抓住了少年的臂膀,而此时少年已然站稳,那只是用于骗她的一个招数罢了。
少年的剑锋已经抵住了魂夜的喉,魂夜放开了手,恭敬地低头抱拳对少年说道,“少主……魂夜自知功力不如少主,还请少主责罚。”
少年嗤之以鼻,看着自责的魂夜,少年用剑柄支撑起魂夜的下巴,冷意的眼神打量着魂夜闪躲的眼,漠然地说着,“你的眼里,还未消除干净这尘世间繁杂的情绪。”
魂夜被他的用力抵得生疼,有些委屈地望着少年,乞求原谅,“少主……”
少年并未再看魂夜一眼,转身离去,“哼,记住,我并不爱听对我无用的话。魂昼,把她带下去。”
魂昼在一旁看到了经过,只是畏惧这少年接下来要做的,幸好,并未对魂夜重重责罚,“是,少主。”
魂昼站定在魂夜面前,责怪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十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少主脾性,自讨苦吃。”
“魂昼,我……”魂夜只是咬着唇,握拳的指甲用力地嵌入手掌,生疼。
魂昼知道,魂夜是最担忧少年的人,可生为剑咒阁的人,动情,就等于死,“我知你意,但,不可暴露太多,定要斩断,少主有命在身,阁主当年对我们恩重如山,收留了你我兄妹二人,而我们的命,就是助他完成,保他无恙。那也是之前阁主死前的遗愿。”
魂夜点头,无奈地笑着,“是,魂昼,我知道。等我们出了这座山,我们所持的剑咒阁内的每一把剑,都会被下了咒,如若斩不断情,便会中了此咒,永世不得解,气血不稳,三日离魂。”
魂昼叹息,幸好她还知道,“所以,要控制好自己,这份痛苦,可别亲身受了。”
少年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还未进门,便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那人一手拿着酒葫芦,眼神迷茫
地看着天,一手指着稀疏的星星,转头对着少年说,“呃……少主……今日,今日我,夜观天象,鸾星,嗝,将动,可见此人与你孽缘之,嗝,深,因……呃嗝……雨(玉)……结缘。”
少年最不喜他这副模样,说是观天象,观着观着每次都是酒醉而归,有些恼怒地后退一步,“原术,你胡说什么?”
原术是剑咒阁内唯一看得懂天象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助少年完成,可如今原术的话,少年一字没听懂,“呵呵,呵呵呵……凤舞翩翩,妙……妙不可言……杜康解愁,笑问天……”
少年气恼地踏进房门,皱着眉不悦地说道,“要你何用,废话连篇。”掌风一挥,房门紧闭。
只是这原术一语道破的惊世缘,少年并没有放在心上,烛光隐去,淡然而眠。
而星星下的人,并不是每个都像少年那样,心中无爱,此刻坐在月下的那一对父女,是世间的人都羡慕不已的。
“爹,爹爹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咦?这是什么,好漂亮。”秦冰灵拽着秦惊龙的大手,摇摇摆摆地说着。
秦惊龙大掌抚过秦冰灵的秀发,拿出怀中的至尊玉,挂在了秦冰灵的脖间,“灵儿,这是一块玉,你只需记得,戴在身上,但这舞不能随意跳,女孩子啊,都有一种说法,要见到非常喜爱的人,才能舞一曲,而那人,是要与你结发一生的,知道吗?”对于那舞,秦惊龙只能找一个借口先暂时哄住还什么都未懂的秦冰灵。
秦冰灵大眼乌溜溜地转着,不解的问,“结发……那是什么?可,爹爹也是灵儿非常喜爱之人……”
秦惊龙宠溺地抱紧秦冰灵,笑着对她解释,“结发,结发啊,就是夫妻,夫妻,就像我和你娘亲一般,要决心携手共度一生的。”
然而秦惊龙说出后,才发现,自己所说的“一生”是那么哽咽,秦冰灵拍拍小手忽然明白,“噢,灵儿明白了,就是找到像爹爹一样爱我的人,才能舞,对吗?”
秦惊龙贴近秦冰灵的小脸,“是,灵儿真聪明。”
秦冰灵被热乎乎的脸颊贴着好舒服,除了爹爹那腮帮子的大胡茬子,“可,爹爹,灵儿要去哪找呢?”
秦惊龙抱着秦冰灵摇摇晃晃的,拍着秦冰灵的背,“这个啊,爹爹就不好说了,但他,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方,与你相见……”
秦惊龙看着已经在怀里沉睡的秦冰灵,轻轻叹息着摇头,“这孩子,这就睡着了,睡着了好,安心睡吧,爹在身边。呵,你这小模样,香雪,灵儿,真的好像你。你看到她可爱的模样了吗,如若在你眼前,你也会如此用心宠爱她,对吗?”可秦惊龙也知晓秦冰灵打小就是懂事孩子,她从未问,娘亲在哪,只是一味的想要秦惊龙开心,而秦惊龙也自然而然的,对于香雪浓浓的爱意,转到了秦冰灵身上爱护着她,秦惊龙抱着秦冰灵到卧榻上,无声欣慰地微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