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又把手机放在耳边,再次尝试询问:“杨助理,你听得见吗,是那边信号不好吗?”
对方还是没有声音。
而且那边还出奇的安静。
“杨助理?”
“杨助理?”
她又尝试着询问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后,刚准备挂电话,听筒那边就传来了杨恒着急的声音:“不好意思桑知,刚才不方便说话,我这会儿没时间去取了,你赶紧把东西送到瀛湖东路鸿龙寨,到了大门口再给我打电话,我出来取。”
“鸿龙寨?”桑知惊讶。
这个地方她知道,是殡仪馆啊。
确切地说是专门为那些豪门设立的殡仪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地方。
“那个,我知道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现在来这里其实是不太方便的,但确实是没办法,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而我现在又的确抽不开身,整个总裁办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他们去傅总家里,也不放心他们知道这件事。”
桑知脑子都懵了。
“杨助理,那个,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地址,是瀛湖东路的那个鸿龙寨没错吗?”
“杨恒哥!”
“在这,我马上过来!”
听筒里传出厉司尧的声音,杨恒急急忙忙应了对方一声,而后又继续给她交代了一声。
“我这会儿要进去了,你抓紧点时间,别耽搁,这件事千万也别告诉任何人,到了给我打电话,先这样了。”杨恒说完还没等她回答就直接挂断了。
厉司尧的声音不对劲儿,虽然只喊了杨恒一句,但由于对方声音大,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声音异常低沉沙哑,明显是哭腔。
能让厉司尧一个大男人哭,又是在殡仪馆,杨恒又说现在不能对外公开,还让拿了傅廷璟的物品。
再一联想早晨傅廷璟开车时的那个声音加速度。
天哪!
难不成傅廷璟出了交通事故,人没了?!
到鸿龙寨后,桑知给杨恒打了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她跟门口的安保人员交涉了很久,一不让她进,二不告诉她里面是在给谁办丧礼。
无奈她只能焦急地在门口等着。
如果真的是傅廷璟,她莫名觉得内疚,毕竟今天男人走的时候,她并不是真心想让他去投胎啊,怎么就真的去了呢,她的嘴什么时候这么灵验了呢!
“桑知!”
杨恒跟安保人员打了声招呼,对方就给她开了门。
“辛苦你了桑知,我刚才跟司机打了招呼,让他把你送回去,你在门口稍微等一会儿,人一会儿就来了。”
“那个,杨助理,你放心,我嘴严得很,在这件事公开之前我绝对不会在公司乱说的,但,既然我已经来了,也不急着走,所以想着要不也进去送送他。”
既然来了,还是见最后一面吧。
啊?
杨恒一脸惊讶:“这......虽然说你是傅总的女朋友,但毕竟是那种关系,想留下来送的话,我需要去请示一下,可能需要一会儿时间,我问好了给你消息。”
要说这个时候桑知作为老大女朋友,不出现很有可能会让叶青起疑心,但要不要让她留下,他必须问问老大。
“行,那就麻烦杨助理了。”桑知点头。
但心里其实有点不明白,杨恒不是一直只听命傅廷璟吗,这个时候他去请示谁?
难道是傅伟盛?
“摄像头藏好了,你背包拉链不拉好,开这么大一个口子,傻子都看得出来!”
“猴哥,这不还没行动呢吗,你着啥急呢,一会儿得到叶总的指示,我自然就会藏好了,倒是你,确定是前面那小花园没错吧?”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搞错,一会儿机灵点,万一发生什么变故,记得随机应变!”
......
杨恒让她等消息,她见不远处正好有个花园,打算去那里坐着等。
谁知走了几步突然就见到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下意识地就藏在了暗处。
两人口中的叶总难道是叶青吗?
包里藏的有摄像头,是打算偷拍什么?
既然这里是傅廷璟的丧礼,叶青又一直和他不对付,这下人死了,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傅廷璟,虽说你死前我是不小心咒了你一句,但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和气话而已,做不得数,所以你的死真跟我没关系,如今我帮你去看看叶青想搞什么花样,你去天堂前就别怪我了,也千万别来谢我,我们互不相欠哈!’
桑知心里暗暗祈祷着,先那两个人一步,溜进了花园。
这不去还没事,一去吓一跳。
大脑嗡的一声,三魂少了两魂,理智告诉她应该跑,但脚软,怎么都不听使唤,跑不动。
“救......救我......”
叶青被傅廷璟的鬼魂抵在凉亭的柱子上,狠狠掐住了脖子,将人直接提了起来。
花园这个地方相对偏僻一些,距离主灵堂比较远。
灯光虽然昏暗了一点,但以桑知的角度还是依稀可辨叶青被掐得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她的两只手拼命地想要掰开傅廷璟的手,但似乎已经没了力气,最后只能无奈垂下,嘴巴一张一合,这会儿除了呜咽声,已经发不出一个字了。
傅廷璟双眸猩红,像是地狱来的索命鬼,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桑知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阻止。
在她触碰到男人紧紧锢着叶青脖颈的手时,她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她拼尽全力试图掰开他的手。
但他的力气太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动不了他分毫,而他鼻息里发出的声音,暗哑低沉,又似哀鸣,俨然一个发了狂的野兽。
“傅廷璟,你怎么了,清醒一点好不好?”
她现在才真正的怕了。
这样的傅廷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究竟怎么了?
“傅廷璟,清醒一点,看看我好不好,我是桑知,桑知啊,你看得到吗,拜托你看我一眼,行不行!”既然掰不开他的手,桑知就只能垫着脚尖看向傅廷璟,双手不断拍打他的胸膛,试图唤醒他。
不行!
还是不行!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打,傅廷璟身子僵硬得就像是一块铁,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叶青已经快要没有呼吸了,她干脆心一横,双手揪住傅廷璟的衣襟,两只脚踩到他的脚背上,手臂用力,脚尖轻抬,微仰起头亲到了他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