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儿桂哥儿先前跟杏杏一道救过罗牵牛的命,打那之后,在村子里,再遇到罗牵牛,彼此虽说都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好歹没再起过冲突。
尤其是杏杏,上次罗牵牛给了她糖,她就觉得这位“罗家哥哥”是个好人!
没错,给了糖,又不跟自家哥哥打架的罗牵牛,在杏杏心里的地位已经直线上升,成了罗家哥哥!
杏杏一听罗牵牛说有人到家里闹事,就急了,小手把沾上的水甩了甩,急着要回去:“不行,奶奶还在家呢,杏杏要回去帮奶奶!”
罗牵牛:“……”
倒吸一口凉气。
三岁多的小豆丁,扎着小揪揪,小揪揪上还别了精致可爱的小绒花,喊着要回家帮奶奶——罗牵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差点被萌得晕过去!
为什么喻家那几个臭小子能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他家的臭妹妹只会睡着的时候把脚丫子塞到他嘴里啊!
罗牵牛年纪轻轻,已经开始深感人生不公平。
柳哥儿一把拉住急着要回家的杏杏,看了罗牵牛一眼,眼神中虽然有审视,却还是道了谢:“谢谢你来告诉我们。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得了这么一声谢,罗牵牛有些错愕,又有些不大自在。
他咳了一声:“听着好像姓苏……”
姓苏?
柳哥儿跟桂哥儿反应过来,看向橘哥儿。
橘哥儿的外祖家,不就是姓苏吗?
是巧合,还是?……
橘哥儿跟杏杏年龄小,还没反应过来,还有些懵懂。
“行,知道了,谢了。”柳哥儿又道了一声谢,又同杏杏橘哥儿两个小的道,“别跑太急,免得摔了。”
杏杏跟橘哥儿都老实的“哦”了一声。
她虽然是很着急啦,但是她知道哥哥年龄比她大,懂得比她多,这么说一定有哥哥的道理!
柳哥儿给桂哥儿使了个眼色。
桂哥儿心领神会,一溜烟跑了。
柳哥儿这才左手牵着杏杏,右手牵着橘哥儿,步伐稳健的往家里走。
罗牵牛看着几人的背影,啧了一声,心道这喻永柳,年纪虽小,但心眼子看起来有八百个!
柳哥儿跟杏杏,橘哥儿堪堪走到一半,桂哥儿已然探过了路,急急忙忙跑回来,跑得气喘吁吁,但顾不上喘匀,就急忙跟柳哥儿道:“三哥,我回去偷偷看了会儿,好像确实是苏家的人,我听着三婶婶好像喊那个女的,叫嫂嫂;还有个小的,好像叫小宝。”
橘哥儿一听,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有些震惊:“是,是我舅妈跟苏小宝来了?!”
一听,果真是亲戚,柳哥儿这才放心的一挥手:“走,回去看看。”
……
钱氏跟苏小宝,实属不速之客。
她们过来的时候,白晓凤正在院子里拿着煮好的鸡蛋,外头包了一层帕子,在帮苏柔儿敷着额上的青紫。
苏柔儿“嘶”的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知道疼,以后就小心些……”白晓凤小心翼翼的拿着热乎乎的鸡蛋慢慢的在苏柔儿额上滚着,嘴里还不住念叨,“这得亏没出血,要是出了血,破了相,你年纪还轻,铁定受不了……”
苏柔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呦!这是在干啥?小妹啊,是不是她们在欺负你啊?”
来人没有敲门,径直迈过了喻家的柴门,讥讽了这么一句,继而带着挑剔嫌弃的神色四下打量着,嘴里不住的“啧啧”着,似是觉得喻家这地儿磕碜的很。
白晓凤没怎么见过钱氏,正纳闷这人是谁的时候,却听见苏柔儿有些震惊的喊了一声“嫂嫂”。
哦。白晓凤心底也啧了一声,明白了。
原来眼前这妇人,就是苏柔儿那娘家嫂嫂啊。
钱氏有些矜傲的“嗯”了一声,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便往主屋走,嘴里还很闲适,像是聊家常一样,居高临下的问着苏柔儿:“你婆母呢?我今儿是来找你婆母的……在主屋是吧?”
语气很是轻蔑,甚至,不等苏柔儿回答,她竟是自顾自的便要牵着手里那男童去主屋了。
白晓凤先是震惊,继而又有些怒气冲脑!
这人毫无礼仪,显然就是没把她们喻家放在眼里,所以才这样肆意!
白晓凤性子也泼辣,她直接上前拦住钱氏,不客气的冷笑一声:“哎呦,三弟妹娘家那边的苏家亲戚是吧?……知道的,说这是亲戚来串门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人要去屋子里抢银子呢!”
钱氏大怒,嗓子也拔高了不少:“你谁啊!”
苏柔儿有些着急,想拉这个,又想去拉那个:“嫂嫂……二嫂……”
但两人就像是剑拔弩张的斗鸡一样,谁都不让。
白晓凤胸一挺,冷笑:“我是老三媳妇她二嫂!我听老三媳妇喊你嫂嫂,想来你是苏家人吧。我说这位大姐,你这来做客,怎么跟土匪进村似得?”
钱氏是个惯**阳怪气的主,可没见过白晓凤这样直接上来就指着人骂的!
“你——你——”
钱氏深吸一口气,骂白晓凤:“真是泼妇!我就说,像这种腌臜地方,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粗鄙的乡野村妇罢了!”
白晓凤听了那叫一个勃然大怒,她本来就看不惯钱氏,这会儿钱氏上门指着她鼻子骂了,她如何能忍,上去就要撕钱氏:“老娘撕了你的嘴——”
“住手!”
院子外头这般闹腾,卫婆子自然是听见了,她出来一看,就见她的二儿媳妇在那挽袖子要跟人打架,皱眉大喝一声,“……干什么呢!”
白晓凤一看卫婆子出来了,赶忙上去告状:“娘,这人好没礼数,骂咱们这是腌臜地方,说咱们是什么粗鄙的乡野村妇。”
卫婆子眉头皱得越发高了,扫了钱氏一眼,又往钱氏手边牵着的男童身上看了一眼,淡淡道:“这不是苏家人吗?老二家的,我看你是耳朵出问题了,苏家,那可是县里头的人家,人家怎么会说出这样掉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