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破晓,秦潇怕打扰她,悄悄出去摘了些野果,又在林中打了只愣头愣脑的野兔,这才转回来。

可他发现莫沁然早已经醒了,正拿着随身的炭笔在自己的手帕上画着什么。

听到声音,莫沁然抬头微笑道:“少侠出去采猎啦?”

而几乎同时秦潇也笑问:“姑娘起得挺早的?”

二人问话的长短字数一致,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二人相视都是莞尔。

秦潇以往清晨练功,都会有思蕊师妹不期而至。她每次都是故作骇人地夸张道:“大师兄,又愣神呢?”“大师兄,又发呆呢?”“大师兄,又偷懒呢?”……

虽然这样的一惊一乍他早已习惯,但每每还是觉得心下烦乱。而此时面对丽人的轻言浅笑,那是说不尽的受用。哪怕是在这微凉的晨光里,也觉得温馨无限。

他走过去,见莫沁然身边已放着个鼓鼓囊囊的水囊,显然是新做的。

他们之前骑的是被大水冲刷过的骑兵散马,除了鞍韂、水囊什么的早就被冲没了。没想到她竟然在清早就做了一个!这份巧手细心,怎不让人心生爱恋?

莫沁然似乎看出了他的问题,平静道:“总不能老用树叶喝水呀?我见两匹马的鞍辔都有皮衬,就拆下来做了两个水囊。虽然粗鄙为之也小了点儿,但也只好将就用了。”

秦潇正要组织词汇开口夸赞,却见莫沁然的丝绢上已经被炭笔勾勒出了地形山脉的轮廓。细看上去,不就是那幅《撼帝四舆图》的东北部分吗?

莫沁然低头接着描绘,随口道:“当时分开太仓促,我们都没法知道所行的方向。现在我凭着回忆画出来,也权当个简易地图,省得不知所踪!”

她又是运指如飞一顿勾画,这才举起丝帕道:“这回差不多了!”

晨光斜下,将炭笔的轮廓映照得清晰无比,而图上下边还有一个重点。

秦潇都不知怎么赞才好了,只得问道:“这下面的点就是我们的所在?”

“这是我根据这一日的脚程粗略推出来的!不一定准,只是个大概!”

“那我们现在离目的地……”

“总距不好说,还要看路况,但就我们目前的速度,两个月内要到达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