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马可都是被验看过、确认过的军马。再怎么说,一般做生意的商人怎会有军马呢?

只要这个关键证据在,就算她说得天花乱坠,还能把证据变没了?所以只要把马牵上来,事情也就一目了然。

谁知一贯糊涂的大人却突然智力超群,顺着那姑娘的逻辑,毫不拖泥带水地把事情捋顺,并当堂施刑为姑娘解恨。这可真叫“智因色起”呀!以前何曾见过大人这般思维清晰了?

他看看被打得惨叫连连的那拾,此人仗着八旗祖上那点功劳,可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无赖。这混蛋又与义州府衙的班头沾着亲,没少为祸乡里,此时给他点儿教训也算是为乡民解恨。可这般打下去……他知道大人震怒,手下必使出百分力气行刑,毕竟这泼皮是个旗下人,不被打死就算被打残也说不过去吧?

想到这儿,他走过去对海旭道:“大人,这本是桩盗马案。现在各执一词,真伪难辨。旗下人那拾咬定那些是军马。不如就将那几匹马牵上了看看,不就立刻能明辨是非了?”

他故意把旗下人和军马几字咬得重些,是在给海旭提个醒,就算摆明着偏袒也要有个度,要不真出了什么漏子,到时可是不好收拾。

海旭斜着脸轻瞥了他一眼,而后漠然转过头去不作声。

可是被压打着的那拾,虽然惨叫不绝,但耳力奇尖。他听到了军马时,马上反应过来大叫道:“大人,请容小人禀告!要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究竟是不是盗了军马,把马匹牵上来一看便知!”

那边厢海大人沉默一阵,挥挥手,行刑的住了板子。

那拾可算松了口气,可这边的秦潇却淡定不起来了。

他之前在街市上,明明看到这几匹马臀后面都有正三角或倒三角的印记。这是作不了伪的,那马一牵上来,莫沁然的话不全都露馅儿了?他再瞟向莫沁然,却发现她的脸色仍是一片云淡风轻,莫不是?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四匹马已被一一牵到了堂前,围观百姓让出通路,交头接耳。

就见海旭从堂后绕了出来,慢慢地踱向几匹马,经过莫沁然身侧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倒,一旁亲兵马上上前扶住。

陈师爷见此情景又是暗暗摇头:色令智昏啊!